烛光肆意挥洒,直到很久之后,他挥了挥手,那个领我进宫的大太监忙领着宫人们都即了出去。
诺大的宫殿内只剩下我与他两人。
突然,他猛的把我掐进怀里,颤动的臂膀有力而强建,“咚咚”狂跳的心几乎蹦出胸膛。
“遂君,遂君,我终于找到你了。”
耳边呢喃不绝,交缠狂喜与痛苦的煎熬。
听得我直翻白眼,夜离歌啊,过时了,你跟云剑霄商量好的不?见面都说“遂君,遂君,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想从我嘴里掏什么?我除了这条命可什么也没有了。
不过,我还是很惜命的。
试图在他铜墙铁壁般的怀抱里挣扎一下,但是这厮的骨头不知是什么做的,怎的也动不了半分。
于是我放弃了,干脆说道:“皇上,小人名叫云小离,不叫遂君。”
“不,你是遂君,朕的遂君。”臂膀不松反而更紧,他的声音在颤抖,身体亦如。瞬间松开臂膀却双手扣紧我的胳膊逼我抬头,与他激动的面容相对:“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我不在乎。只要你留下,我发誓用一切补偿你。”
你老母的,夜离歌你跟云剑霄铁定一伙,连说的话都八九不离十。
阿贱,老娘再信你的话就改名叫“下贱”。
厚实的手掌轻轻抚上我的脸,从额头,眉,眼睛,鼻子,他缱绻的目光随着手掌所到之处细细打量,生怕漏过任何一个地方。
“你说不是遂君?这分明是遂君的额头,天庭饱满,额角有道极浅的伤痕。遂君的眉毛,眼睛,鼻子,她从来不哭,至少在我面前没有哭过。她总是追在我身后跑,哪怕被我冷言冷语都不肯退半步。她嫁给我那天,纵然隔着红盖头,我也能听见她欢乐的笑声……”
“够了。我是龙遂君。行了吧。”
夜离歌不愧是当皇帝的,几句话就将我打回原形,我可以与他虚与伪蛇否认身份。但是无法听他细数当年那场沧落为世人茶余饭后笑谈的大婚。
当年的我多蠢啊,直到大军攻入皇城,我还一无所知傻坐在喜床边等着他来掀盖头。
从入新房等到天微明,等来的不是我的夫婿而是一队面无表情,铠甲染血的银甲军。
即然话说开了,我也不必再装。
索性脱开他的手,跑到桌边坐下自顾自灌了杯水,他老母的,忙了一天连口水都没喝。
“皇上,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如你所见,一无所有。给不了你要的,更没有利用价值。我只想活得久一点。如果你一定要杀的话,请便。”
说完我头也不回懒得看他,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杀人。
当然,结果是我下大牢,等死。我还没活够呢。
在我看不见的身后,夜离歌僵硬的身影如遭雷击,他痛苦的捂紧心口,凝聚眉宇间的绝望,悔恨是多么令人心碎。
“就算杀尽前朝皇室,我夜离歌也绝不会伤你半分。但是,你必须留在我身边。不准离开,永远不准。”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撕心裂肺。
坏了?我还有什么价值能令这个恶魔激动到控制不住嘶吼的地步?
不杀?很好。
我又不自觉摸摸脖子,回头冲他露齿笑:“其实皇上不必如此对我示好。我一没貌二没财三没势力,就算皇上您真要杀我也是顺应天意。我不怨,真的。您的后宫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少我一个不少。皇上,即然你说不想杀,那就放了我。让我自由自在的离开。”
“不……可……能。”蛮横的力道把我禁锢:“我要的只有你,只有龙遂君,我的妻子,唯一的妻。”低哑的男音在耳边嘶吼,霸道的宣誓。恨不得狠狠烙进我心里去。
若在七年前,我一定会激动的放弃所有怨与恨。可是现在,美色,利诱当前,连我都惊愕于自已能心静止水。
九年前,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大将军夜离歌以三万大军平定漠北匈奴王十万大军进攻。同年,入宫晋见,帝见其才识不凡大为赞赏,封为镇国大将军。
当日,京城长街被满城百姓团了个水泄不通,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一睹夜大将军的风彩。
彼时身为十一公主的我不用上国子监,于是扮作小公子,怀里抱着爱宠“狸狸”溜上街来玩耍。
时辰正逢上大军进城,那高喝欢呼之声几乎将京城的天给掀得翻了几翻,我也被潮水似的人群挤在其中搓来揉去,狸狸被吓得缩在我怀里直哆嗦。
耳旁吵闹不绝的就是:夜大将军……夜离歌……这几个字。
突然,不知是谁带着重重撞了我一下,怀抱一松,狸狸“吱溜”一下冲着人与人中间的腿缝就钻了出去。
天啦!它着死,吓得我够呛。
也不知浑身从哪里涌来的力气,我也跟着见缝钻缝,乱七八糟的腿,杂乱的脚步拥来挤去,在地上爬的我被踩了好几脚。
不过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看到狸狸已然冲出人群中,堂而煌之蹲在正中央宽阔的大道上“騒首弄肢”时,我一个剑步冲出去抱它拎起来,还没等开骂。
“嗖嗖……”
四支寒光凛冽的剑已经架上我的脖子,把我团团围在中间。自幼养在父皇怀中的我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即时却懵了,不知如何是好?
“大胆刺客,拿下。”领头的一名将领虎着脸喝令,便有几名将士上前来。
我下意识抱紧怀,正要大喊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