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我心中恨得把这帮人祖宗上下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个痛快。
算你们狠,好吧!现在老娘决心坚定立场,弃恶从善,站在朝庭那边,只要有机会立马回乾清宫报信把你们砍得连渣子都不剩。
估计是我的眼睛实在太过犀利,那侠女窘迫的转过脸都不敢再直视,又或许她觉得没权利放我走而有愧疚,于是蹲到我旁边低声下气安慰:“你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无辜的人,一会儿就放了你。”
“哼,假话,那你们绑老娘干什么?”没好气回瞪,我上下牙用力咬紧,把苹果啃了大半下来咽在嘴里“咯嘣咯嘣”,就像在嚼他们的肉。
她面色微窘,尴尬的咳一声,正要转身,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回来:“姑娘,你知不知道乾清殿怎么走?”
“我不知道。”负气一甩头。
“当……”又一把大刀落在面前,银晃晃的刀身倒映出我狼狈的身影,我顺着刀往上看去,虽然不是那位老二大哥,但也是个络腮胡子长满脸的大汉,这种人,只需看一眼就明白非江洋大盗莫属。
他危胁性的冲我挑高粗浓的眉,苍天呐,一个三四十岁的粗壮杀手冲你“勾柳眉,抛媚眼”是何其恐怖的一件事?那张张飞脸吓得我我连连猛咽口水。
打了个哆嗦脱口而出:“出门往左拐走两丈把路,再右转路过水云宫,交泰殿,再往前直走直丈,穿过御德池,再往西南方向过十六个宫殿,接着向东转过御书房,再穿几个走廊就是了。”
未了还补了一句:“这时候皇上都在御书房,不在乾清宫。你们去未必找得到人。”
“谁说我们找得是皇帝。”那大汉满眼鄙夷,他缓缓收起了刀但不忘危胁:“胆敢骗我们,今晚就叫你死在这儿。”
我不敢!
不过,不杀皇帝杀谁?乾清宫的?没由来得起了身鸡皮疙瘩……该不会?
就在这时,侠女突然从我腰上提起个东西,惊喜开口:“原来你是乾清宫的宫女?”
我随着她的话定睛一看,差点吓晕过去,我从兰萱那里拿来的乾清宫的腰牌,要命哟,怎么让她看见了?这会儿躲也躲不过。
果真,听她这一亮嗓子,其它四个立刻围上来,领头的那个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点点头,然后凶狠的向我瞪过来。
“你是乾清宫的?”
我下意识缩紧脖子点点头,就算承认是刷马桶的也没问题。
他状似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问道:“你可知狗皇帝的女儿是否也住在那儿?”
狗皇帝?我父皇?去死你老母的,老娘的父皇也是你骂的?
不过怨归怨也只能憋在心里腹腓,表面上还得老老实实点头,他们打听得很清楚,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看这样子谁也不认得我。
哪知点头过后,刹那间我已觉得杀气八方汹涌,五个黑衣人个个浑身凝结血腥,握拳磨掌。看样子不把“狗皇帝的女儿”剁成馅儿做包子就根本解不了恨。
眼下不禁令我疑惑,这帮人是谁派来的?
为怕说错话,更想试探些许,于是我小心翼翼观察他们的脸色:“其实乾清宫守卫森严,甚至大部份宫女都是从锦衣卫里挑出来的,你们恐怕会无功而返。”
“哼,我等岂是怕死之徒。”黑衣老大拍腿愤慨。
“那又如何,前朝余孽人人得而诛之,不成功便成仁。如若让那妖女继续活在世上害人,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另一人激情高涨,唾沫腥子喷得到处都是。
剁你个老祖宗,老娘什么时候惹到你们了?睁大你们狗眼看清楚老娘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妖,我呸呸呸呸呸!
“小妹妹你再看看,那妖女是不是这个样子?我们生怕认错人伤及无辜。”倏然侠女将一副彩青摊开在我面前,上头锦衣玉饰,如花似玉的女子不正是我当年?十四岁出嫁前三日画师所做?这副画怎么在他们的手里?
“喂,看清楚,是不是?”凶恶的声音。
是你个老母啊,我不就在眼前吗?叫你们眼瞎认不出来。
撇撇嘴,我不由仔细看去,七年前我多美啊,不知人间疾苦,永远都是欢声笑语。现在,早就一副伤痕累累的心肠,为了两餐一宿四处奔波。
吸吸鼻子,我没好气哼叽:“是啊,是啊,美得像天仙了,错不了。”
“那就好。”他们大松了口气。
“咦?大哥,我怎么觉得画得像她呀?”一根手指直指我鼻尖,惊得我汗毛根根倒竖。矮油,千万别被发现了!
“是吗?”那个老大重新拿起画对着我的脸左看右看,最后眼光不屑的落到我脸上:“啊呸,就这张猪腰子脸,三瓣嘴,还公主?给我扫猪圈都不配。”
你老母的,老娘发飙了。你们可以攻击老娘的人格,但绝不能攻击老娘的脸。
更可悲的是经几个人接二连三比对过后一致认定:我非公主。
你老母的,还有比我更惨的么?有木有?
连我自已都绝望的相信自已丑得可以去扫猪圈了,不知道夜离歌整夜对着我这张猪腰子脸是不是真能睡得着觉?
突然空气凝结成霜,一阵寒流飞旋,还没让我看清楚,这屋中已然又多出一名黑衣蒙面男子,与这五人不同的是他气势绝对凌驾他人之上,单看那双精犀尖锐的黑眸,就仿佛毒针直扎入眼,令人不寒而粟。
他用足以冻结空气的寒瞳掠过我:“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