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这孩子的头:“也难为你了,为了那不成才的大哥,卖身当下人。”
他一听不乐意了,嘴巴撇撇,委屈道:“我大哥不是不成才,去年他生病把脑子烧坏了。我以为每个月寄银钱回去舅妈就会待大哥好一点。”
会好才怪,这种亲人之间无血无泪的事儿我见得多了去了。遂不屑哼嗤:“我敢拍胸脯保证,你舅舅家的崽子吃香的喝辣的,你大哥每天喝清粥白开水。不然也不会一个人跑出来找你。话说他竟也能找对地方。”
“大哥很聪明,小时候夫子们都夸他将来一定中状元。”小厮儿黯然道,无精打采的低下了头。
“够了,快打起精神来。等我一下啊。”掏了个暗号走出门去,对天发了一记,天啦,就跟大过年放烟花似的。这么明显的目标,何愁惜萱找不着我?
“你在干什么?”他跟了出来,不解的看向我来。
我咧嘴笑:“找我的同伙,一会儿她就会来了。我们一起帮你找人不好吗?人多力量大。”
“当真?”难以言喻的惊喜过后竟又跪倒在我面前,“咚咚”磕起头来:“姐姐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没齿难忘。”
我简直快要嚎嚎大哭,一边把他往起拉:“你要真想谢我,就别再跪了,磕一个头我少活一岁懂不懂?”
他显然不懂。
即然被抓的不是洛朝阳,那凭他的功夫应该很安全,怪我着急上火,多想了。
眼下回想一想,即然被我放倒是裘府的公子爷,那么之前他保证的每一个字都是假话也说得通了。
不过据我估计这孩子的傻大哥应该就被关在之前的那个禁地里,不然干嘛不准旁人进去?
没过一会儿惜萱紧张的赶过来了,见我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
“找到洛朝阳了吗?”
我摇头,摊开双手:“他好像不在这儿,昨天被抓来的那个男人是这他的大哥!”指了指这小厮:“你叫什么名字?”
“陆皓天。我大哥叫‘皓南’。”他说,明亮的眼睛跳动着睿智。
“矮油,真是好名字。”我有点尖酸吃醋,我父皇作啥就不能给我起个即有气魄又充满血性的名字呢?
“遂君,遂君。”
“君”为男,“卿”为女,感情打从出生起他就笃定了我一这辈子都要追着一个男人跑。果真我莫负众望,只是结果太出人意料,遂着遂着把爹妈和家都遂掉了。
还不如民间卧虎藏龙,单从这名字都听得出这两人将来的万里前程,非池中物……尽管有一个还是傻子。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这个“浪子夜夜金枪不倒方”来自何处,不急,且听我说来。
那是我离开魔教的头一日,小恨依旧“闭关休炼”之中,我避过所有人耳目溜进莫神医的药房。
“哦?原来是夫人,失敬。”
“免礼免礼。”同他装模做样的拱手如出一则,我亦是虚晃性的扬扬手:“莫神医,您忙您老的,我闲着没事儿乱逛逛。”而眼睛却往药柜上乱瞅。
“夫人您有事儿就直说吧。万一您将眼睛瞅坏了,老夫这条命不保是小,治不好的话给冠上”莫神棍“可就委屈一生了。”
“哪个?哪个敢?”这老家伙是怎么知道的?纵然有我振振有辞拍胸脯保证这话绝对不是我说的,可他那模样铁定了就是拿我的话堵我的嘴。
算了,不计较。
我咳了两下:“那个,莫神医,你这里有没有那种比较……矮……怎么形容呢……那……比较‘烈性’的药?”
“什么?”
“比较烈的,就是那种,让人吃了后,一刻不停……”索性把心一横。
那老家伙瞪起眼珠子,不到半刻转为眯眯直笑:“明白,明白,老夫也是过来人。不过,这话从姑娘家嘴里说出来可不好。”说着,支起梯子,从最顶端的药柜里拿下一味来:“公哥夜夜叫,专门给男人用的。可是我们教主身体健硕,高大威猛,怕是用不着。”
“啊呸呸呸。你乱说什么呀,谁说给他吃。”我一把抢过来左看右看,又递回去:“这个不好。”
他老脸沉下来:“那给谁吃?夫人?您想给教主戴绿帽子?”
“乱扯。”老娘冤枉:“有没有那种像迷药一样,闻一闻就中招的,男女通用的?”
“哦!夫人想带在路上防身用。”
总算恍然大悟,这种事儿我不想跟小恨讲,怕他想歪了马上变饿狼。
于是经他神秘兮兮打开间秘室,乖乖,里头摆了不少瓶瓶罐罐,就见他极为不舍的取出一瓶,仔细交给我:“这是当年老夫推荐给我家老太婆的私人珍藏,闻一闻,晕上个半天,之后保管他柳下惠都得变!”
“有用吗?”
“矮油?这个……生冷不忌,老少皆易,还男女通吃!”
“乖乖,真厉害!”
只是我没料得到,这“男女通吃”后头还得再加上一句话:物种无阻。
于是以我看来,莫神医最大的功德并非于在救死扶伤上的建树,而是为天下“无能”男女获得“幸福”之方,其范围甚至涵盖飞禽走兽,为物种界的生息繁衍乃至新品种的横空出世做出飞越性的贡献。
“小姐,这个闲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您不是还要去外祖父家认亲吗?”想到路上连日耽搁,惜萱提议。
我飞快的掠了一眼陆皓天,他紧张的面色已有委屈之色,见我看他,暗自咬紧牙低下了头,两手攥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