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若曦看着母亲走远的人影,眼中浮上了几缕氤氲,眼前的世界浮上了一片水色。
她死命地用虎齿咬住唇,死命地咬住,就连口腔蔓延着血腥的味道,她也丝毫不松开贝齿,母亲离去时那全伤心失望的眼神让她生不如死呵。
她真的是丢了楚家的脸,可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一切都是白瑞搞的鬼啊,原来,那个男人是如此的阴险呵。
母亲不理她了,那么,她最亲近的人了,她孩子的父亲呢?这一刻,她是多么希望朱子薰能给她站在同一站线上,不为白瑞的话所扰,然而,当她把眸光凝向朱子薰时,他也正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里闪着绝世的火花,滔天怒气虽然稍稍平息,可是,黑亮的瞳仁仍然有两团焰火再不停地跑动,他的嘴角抿成直线,满脸痛恨的表情,然后,他一把甩开孙泽的钳制,冷哼一声,一拂衣袖,身形笔直地走向了大门口,瞬间消失在自家门边。
“子薰,你去哪儿?”见儿子一拂衣袖而去,卫丽华冲着他的背影叫嚷,然而,儿子却是头也不回,所以,她把所有的怨气都发向了若曦,她亮丽的瞳仁死死地盯着凝站在原地的若曦,一脸狠不得把她吃了的表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司令员问着家时原所有人,他也看出了些许的端倪,不过,他必须想得到证实。
到底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朱家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事情。
若曦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理任何事,因为,她的心是真的彻彻底底地伤了,伤得体无完肤的那一种,她捧着千疮百孔的心,径自越过客厅里的所有人,然后,沿着那条白色的阶梯一步一步走上了楼,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身后向她袭来的是卫丽化垢冷嗤,她很想收拾行李就此离开,走出朱家的大门,从此不再回来,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果她真的走了,不就代表着白瑞的话是真的,这个孩子真的不是朱子薰的了,孩子,她坐在床沿上,垂下眼帘,用手抚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腹部。
“你还未来到这个世间上,就为妈妈带来这样的痛苦,宝贝。”
泪再次沿着她的腮帮子滑落,滑落至唇瓣上,顺唇流至口里,咸咸的味儿是她泪水的滋味。
她不能走,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再说,她也不想给孩子一个不完整的家。
晚上,吴妈差人来叫她下楼吃饭,她没有下去,最后,吴妈把饭菜端了上来,而当吴妈上来收饭筷时,饭菜却原封不动地摆在琉璃台上,唉,吴妈端着托盘,暗自叹了一口气,眼瞧着她们小夫妻俩感情日渐好转,没想到,还真是应殓了好事多磨那句老话了。
吴妈转身出去了,把饭菜热了一遍双端了上来,她走至一脸麻木神情的少奶奶面前。
“少奶奶,吃一口吧。”
“好,吴妈,你先下去。”
若曦嘴里虽应着,可是,眼睛却望着窗外,宛若木石的双瞳定在虚空中某一点,却是没有焦距。
“唉。”吴妈再次叹息一声,退出并关上了房门。
凌晨午夜十二点,若曦躺在那张巨大欧式古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若曦的脑神经莫名就涌了起来,朱子薰还没有回来,或者他早已回来,已经睡到了隔壁的书房里去了,从下午他怒极拂袖而去后,他就不曾回来过,他误会她了,误会这个孩子不是他的,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他生气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如果他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那么,她接下来的路真的是非常艰难,卫丽华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毕竟,陪着她走完一生的人是她的儿子朱子薰,不是她呵。
如果他不相信,她该怎么办呢?
泪水再次从眼角流了下来,湿了她脑袋下的睡枕。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莫不是朱子薰回来了,她凝神听着,连大气也不敢出,深怕是自己的错觉。
不是错沉,是真的有人走了上来,那脚步声在暗夜通道里非常清脆响亮,一步一步都象是踩在了她的心坎上。
脚步声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最终在房门外停了下来。
然后,停至数秒,她本以为那道紧闭的门扉会推开之际,没想到,她的脚步声再芳响起,从那华璝的门板边越过,然后,响亮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慢慢变弱,最终消失在耳根际,针尖似的痛蔓延至她的心尖,他终还是误会了她……
暗夜。
淡淡的月光从窗外照射了进来,轻洒在华丽的地板砖上,投下了一层隐隐绰绰的暗影,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一团黑影慢慢地走至床边,月光下,床上熟睡的女人,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挂着清晰的泪痕,是那么地楚楚可怜,男人坐在了床沿上,抬起手指轻柔地拭去眼角那滑落的透明液体,沾染上他的指尖,月光下,冰晶似的透明液体一下子就烫痛了他的心,修长的指尖开始在她俏丽的五官上游走,最后,停驻在她笼紧的弯弯秀眉尖,轻轻地,无比温柔地想抚平她额头眉心的皱褶,看得出来,她睡得极其地不安稳,也许,梦中,她仍然是拧紧着一颗破碎的心,孩子,他的儿子,他的手从她的脸孔上滑落,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的胸脯好象长大了不少,他的手停留在了她渐渐隆起的腹部上,这里正孕育着他的儿子,他们爱的结晶,是爱的结晶,为什么现在只要一想到这四个字,他的心就好象硬生生刺入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