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汁从朱子薰的鼻管里流出,手掌在鼻冀处狠狠地擦了一把,而涌出的鼻血象自来水水管,血汁源源不断地涌出,擦也擦不净。
湿湿的血汁蜿延至嘴唇,从唇角流到口腔里,他首次尝到了自己鲜血的滋味,热热的,咸咸的,湿湿的。
象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他象一只凶狠的野豹,敏捷地扑上前,死死揪住温世勋的领子,满面阴鸷,意气风发的眉宇拧成了死结。
咬牙切齿地吐出“你打得这么用力?难道你也爱上了若曦?”
他真的怀疑温世勋的用心,他明知道自己在与若曦闹别扭,却偏偏要横插口进来。
闻言,温世勋身形一顿,两妙钟后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神情。
“你脑子进水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我不能看着她被你欺负。”
温世勋的理由很简单,若曦,他还有朱子薰,她们是一块儿玩到大的伙伴,发小。
“最好如此。”
朱子薰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挥落到温世勋的左脸上,温世勋惨叫一声,双手挰着眼睛,愤声道“你是不是疯了?”
他是疯了,为爱情而疯,不管是谁?只要对若曦心存妄想,那么,就是他朱子薰的敌人。
连温世勋也不可以,若曦是他的,他一个人,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是他一个人。
“温世勋,最好管住你的心,要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他狂狠地朝好友撂下狠话,转身的刹那间,身形变得灰败无比。
温世勋抬手攀着墙壁撑起身,眸光凝望着朱子薰渐渐消失的凄索身形。
“简直就是一疯子。”
他啐了一句,垂下头,看向自己的被他野蛮扯开的衣领口,敞开的衣襟上印染了一大片红色的血渍,朱子薰的血,可能是他打他的时候,无意间滴落到他身上,朱子薰,你爱她,为什么不给她说?这种刚硬的性格只会让彼此越走越远而已,不过,这到不失是一个良机,他夺回若曦的良机。
他的嘴角勾出了一抹诡秘的笑痕。
h市南郊的一处墓地。
新立的墓碑前摆放着一大束漂亮的香芋花,还有一盘供果,香素纸钱,香蜡上面的青烟正徐徐地蜿延着升上青天。
墓碑上雕刻着隽永的字体“张红秀女士之墓。”
张红秀,一个凄凉悲苦的女人,白瑞的母亲一年前永远地离开了人世,所以,白瑞把他葬到了这个地方。
“走吧。白瑞。”若曦弯腰,把自己怀里的桔更花轻柔地置放到香芋花的旁边,拍了拍神情凝望着墓碑呆滞的白瑞,白瑞是一个感性的人,也许是他无法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白瑞没有说话,只是有点儿不舍地转身离开了墓园,天灰蒙蒙的,似有雨下。
白瑞径自操控着方向盘,眼光直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若曦坐在驾驶座里,侧脸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致……
狭窄的空间沉默蔓延。
“要不是为了我妈,两年前,我也不会舍你而去?”
白瑞没有看她,仍然专心开着车。
是的,两年前,如果不是因为他母亲,他或许不会放弃与她的感情,可是,爷爷能同意这门婚事吗?她真的能放下一切跟着他天涯海角吗?她不确定地想着。
见她不应声,白瑞转过脸,他看到了若曦嘴角淡然的笑容,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变了,变得不再象以前那般狂热。
如果她的心变了,他要怎么才能挽回?转过脸的那一瞬间,白瑞的眼底划过凄楚的冷绝,心中计谋渐生,忽地,脚下一麻,迎面开来了一辆大型的装载货物卡车,他刚想抬起右脚踩下刹车,没想到,刹车根本不受他的控制,蓝色奥迪车身疯了似地向前奔驰而去,天啊,若曦死死地抓住身上的安全套,在她双眼眸瞠得奇大间,车身也狠狠地向那辆装运货车撞去,只听空气里传来“彭碰”的一声巨响,然后,就是“碰”的一声蓝色火焰燃烧的声音。
若曦失去意识前,只听马路上的众人尖叫声飘了过来“出车祸了……”
当若曦掀开沉重的眼皮,看到的是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臂,白色柜子,清一色的白,医院,她是在医院里。
忽然,她脑海里掠过一些零星的片断,她记得,她给白瑞去墓地看望白瑞的母亲,回来的路上,车子刹车失灵撞上一辆装运货车。
可是,白瑞呢?他在哪儿?不会是……
她刚想挣扎着起身,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是白瑞,他的左脚打上了石膏,拄着拐杖,用着单跳的方式来到了若曦的病床前。
“你腿受伤了。”若曦心疼地看着她打着白色石膏的脚。
“没事。”白瑞冲着她露齿一笑后,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
他放下拐杖,他坐到床沿上,握紧若曦冰凉的小手,轻轻地唤了一声“若曦”那声音饱含着沉重的痛苦。
“你没事,那就……好。”多么庆幸,她们都完好无整,她多怕他在这场车祸里丧了生。
“若曦,对不起。”他五官拧成了一团,轻声地道着歉,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也无法表达他心中的歉意。
“怎么了?我们不都好好的么?”若曦不知道他在难过什么?
“医生说,你今后都不能再怀孕了。”
只听“轰”得一声,引爆了一湾油田,若曦整个人就此石化。
“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