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着,还是战战兢兢地把药端上二楼,婉馨不疑有它,只是皱起眉头很友好地问了句,“李嫂,这是安胎药?医生不是说宝宝已经六个月了,可以不用再喝安胎药。”天知道她有多讨厌喝中药。
“嗯,是、是的。”李嫂结结巴巴地说着,心头五味杂陈,又希望她喝,又担心她喝。
婉馨接过药碗,看着那碗药汤,不自觉地蹙紧眉头,不过还是乖乖地捏着鼻子,正打算一口气喝完它呢。
看着婉馨的表情,李嫂终于还是无法当那个害死小生命的脍子手,伸手把她的药碗抢了过来,摔在地上,而后老泪纵横地看着婉馨劝道,“对不起,少夫人,我知道有些事老婆子不该说话的,可是如果少爷既然已经不爱你了,你就应该离开,你这样利用孩子去绑住一个人究竟有什么用呢,他究竟能爱你多久呢?而且随时还会危及到孩子的生命。”
婉馨一脸疑惑,不解地看向李嫂,她在说什么?什么用孩子绑住一个人。“我不懂耶,我什么时候用孩子绑住他了。”
是他自己硬要照顾孩子的,而且他这段日子以来的表现真的很好很好,好到自己差点忘记了姐姐,忘记了伟泽,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以为就可以这么幸福地过一辈子呢。
李嫂不得不把事情告诉她,把药方递到她手上,“这药方是少爷交代给我的,他让我抓药熬了给你喝,可……可是……”
看到李嫂那表情,婉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紧张地用手捂着肚子,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医生说那是打胎的药,所以……少奶奶你快走吧,我知道你很爱这孩子,所以你一个人自己好好抚养孩子,或者你可以去找二少爷,我老婆子看得出来,二少爷真的很喜欢你的,他经常回来打听你过得好不好,还让我这老婆子帮忙多照顾你,昨天你没出现之前,他还一直在询问我你在项家的近况,有没有受委屈,夫人有没有刁难你,二少爷他……”
没有听完李嫂的话,婉馨脸庞失色,颤抖着嘴唇问道,“你是说,君昊他想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
李嫂抬眸注视着婉馨的眼睛认真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真的这么狠吗?不,我不信,这段日子来他对我那么好,难道他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难道就因为姐姐也怀孕了,他就要打掉我的孩子吗?难道说姐姐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我的孩子就什么也不是吗?不,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说着,愤怒地起身向门外走去。
李嫂快步过去拦在了门口,“少奶奶,你不能去啊,你这一去,少爷就知道我没给你喝药了,我老婆子在项家做了快三十年的佣人,你忍心让我失业吗?而且就算你问了又怎么样,你跟茹小姐毕竟是姐妹啊,难道你们真的要做到姐妹俩同争一个男人吗?老婆子劝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我……”水灵的眼底闪过几分哀凉,神情复杂地看向李嫂,努力地想从力嫂的眼神里分辨出真假来。
李嫂用力地点了点头,婉馨的泪水不自觉地又涌上眼眶,原本他只是想要一个宝宝而已,原来当姐姐也怀上他的孩子之后,那么自己的孩子什么也不是,原来不管怎么变,他还是原来那个他没错,他还是那么冷血。
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李嫂已经在帮她收拾东西了,并把行李包递过来,“我在里面放了一些钱,你快离开吧,去找二少爷,我老婆子看人很准的,二少爷真的很喜欢你,只有回到二少爷身边,他才可以保护你平安地生下宝宝。”
“谢谢你,李嫂。”没想到这时候,自己的所有亲人,自己的老公,都没人来帮自己,而帮自己的,不过是这位才相处一个多月的管家。
接过她帮自己整理好的行李,默默地走出了项家。
站在门口,回头来看这个豪宅的时候,它依旧像来的时候一样,像一个永远也进不去的牢笼。
街上到处喜气洋洋的,今天是除夕,婉馨拉着一个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着,在a市生活了二十多年,原来这里还是没有一处是自己的容身之地。
一个孕妇,提着一个行李箱,在这除夕的傍晚走在路上,多多少少引起了路人对她的纷纷关注。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婉馨看到路边一个电话亭,婉馨苦涩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还是有点不死心地决定打个电话问下君昊。
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君昊有些疲惫的,又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喂。”
“君昊……”
“婉馨。”那头传来君昊微微有些吃惊的声音,他不悦把手机拿开点,又看了一下上面的号码,怎么是个p……而后接着把手机放在耳边,才想问她现在人在哪里。
“君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孩子没掉了,你还会想跟我复婚吗?”婉馨的心如同擂鼓一般,手心因紧张而不断地冒着汗。
电话那头的君昊沉默了良久,其实他很想说愿意,可是话却哽在喉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婉茹,她哀怨的眼神一直在脑海里浮现,她的不自信,她不停地跟自己说,“不要离开我。”
他良久的沉默,婉馨已经知道了他想给自己的答案了,苦涩的笑容爬上脸庞,努力控制住自己哽咽的声音说道,“谢谢你这一个多月来对我细心的照顾,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祝福你和姐姐可以幸福。”
挂掉电话的同时,泪水还是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