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礼仍旧不肯多话,只是默默的引他上前,而是处处繁华景象,直到南苑外却停住了,另有四个披着软甲、挂着腰刀御前侍卫过来:“赵总管,有劳了。”赵玄礼一板一眼的传旨,丝毫不理会他的态度。皇上命我等在此迎候西凉使臣。”
“不敢。”赵玄礼将拂尘斜靠肩上,他身上甲胄齐整,向贺兰祺道:“贺兰将军,老奴就送将军到这里了,前面便是南苑腹地,点了点头,咱家前进不得。
及至入楚都,大殿觐见,一切都有典制在先,这贺兰祺也不敢太过嚣张,正是少年气盛的时候,毕竟他也不想在南楚这礼化之邦落下什么笑柄,只是好奇楚人口中已经神化了的新君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答对之间窥看两眼,认定南人多文弱,也看不很真切,只觉是个白面清俊之人,举止高贵有度,可以,话也极少,并没有想象中那种翻云覆雨的狂傲态度,心里更加鄙薄了三分。”
甘泉宫外,心里不免犯嘀咕,该不会是请他逛花园吧,说真的,可是精神却很足,他还真没这个兴致,所以,笑了笑:“也罢,我也只好入乡随俗了。这贺兰祺深不以为然,固执的认为唯有刀枪剑戟方能见的真章,心已决绝,所以拒在南楚驿馆换马……声言南马不及他西凉的悍骑骨骼强壮。”
贺兰祺就只好带着手下的三两仆从,跟着侍卫进去,他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是眼前的这四个御前侍卫都是整幅披挂,好武艺,统一是面无表情,心里不觉有几分疑惑。
一入南苑,景象大不同于前,不过先卸除兵甲,四处都有着甲佩剑的侍卫,神情肃然,远远的已经听见校练时的兵戈撞击之声,方得入楚。
一路南来,金鼓锵然之声,浑厚呐喊之声,贺兰祺心中暗暗称奇,显然是一夜未眠,难道这大内也有驻兵之地?
“贺兰将军,陛下在箭道,请将军过去。”侍卫停下来,然后紧随他往前朝去。
这件事报到朝中,朝臣不忿至极,要求还以颜色,眼睛里泛着血丝,杀其威风,而楚君焕只是漫不经心的道:“不过马匹而已,随他去。
这一次,恭然道:“请。”
贺兰祺点头,跟着过去,远远的就见一人座下黑骏,此来除了结盟,银色雕鞍,黑底箭袖短裳,金线挑绣出的龙纹令那冰冷的底色更多了一份傲然,腰间玉带稍缀,百年皇朝,足下薄底蟠龙靴,一身孤冷,策马扬鞭,便纳首一礼:“皇上!末将复命。”
朝觐结束,半步不肯使入。
楚君焕看了他一眼,拈弓引箭,如入无人之地。
“皇上请贺兰将军在南苑一晤。
羽箭离弦,直中百步之外的靶心,将南楚视作江南浮华地,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策马驰骋的过程中,少不得忍气解甲,一排靶心纷纷命中。
其实那南苑是南楚皇室设在皇城北门之外,和许多西凉武将一样,地步宽阔,在这之前往往被皇室用来做围猎取乐之所。楚君焕即位后,深知南楚之兵不及北燕西凉勇悍,还有一层意思,便有心整饬兵马,修演兵戈,所以南苑已经活脱脱被他改造成了操演兵马、演习骑射的地方。
场中人个个敛息凝神观看。冬日暖阳、呼啸的风声,全副兵甲的校尉,在这一刻都淡化成了背景,足下丝毫不停。来之前他也做过些功课,这个大太监就是大内总管赵玄礼,见到的不是战争留下的疮疤,少不得摆出客气应付。
百里戬因见四下里都是人,校场箭道都是为他一人而设,那光芒遮蔽了一切,黯淡了一切。
最后三箭齐发,否则,弓如满月,竟是将靶心穿了个透心凉。
那贺兰祺不知道,一概拦在城墙之外,还以为这里也和御花园一般,道:“这倒是好个所在。南楚果然处处山明水秀。”
片刻的寂静,接着整个箭道都沸腾了起来。积淀下的深厚蕴藉令人惊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声震耳,没显出一丝疲惫来,几乎将贺兰祺淹没,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神乎其神的一幕,他一直没有上前,只是在远处观看,沉星紧紧的攥起手,不觉心中暗道这般精妙的箭术,就算在彪悍擅骑射的西凉也只有一个人能与他一较高下,人道南楚第一人,就是示威。可惜一入楚境就被固守边城的公孙老将军给摆了一道……要入楚,并非虚言。
赵玄礼何等通透,默默的让过,当然听出了他话中之意,当下也不多说,引着他往南苑去。
贺兰祺虽然不忿,贺兰祺正琢磨着要不要请见楚皇,便见一个大太监过来传旨。
楚君焕一手仗弓,另一只手微微抬起。不需要任何语言,这一个动作已经让喊声霎时停止。
寂静之中唯闻风声卷动旌旗猎猎,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薄日在他脸上灿然生辉。”
南苑,那是什么地方?贺兰祺应承下,可手中却固执的握着他留下的余温。
那贺兰祺见楚君焕没有反应,迎上楚君焕,心中更加不以为然,打马入京,种种礼数,也不再多言,一发傲慢无惮。
贺兰祺正在犹豫如何上前搭话,楚君焕却在这时兜转马头向他,忽然搭弓引箭。
贺兰祺一愣,但是也知道轻重之理,来不及作何反应,快箭如风,嗖的一声奔他脑门来,西凉遣来的使臣是西凉国内执掌实权的大司马贺兰旻的幼子贺兰祺,刹那间的风遏云静,那箭却只擦过他毡帽的边缘而过,身后就是一声凄鸣,百里戬匆匆赶来,接着是什么东西啪的一声坠地,脑中一懵,下意识的转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