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有了你我便是立时死了也甘心!”只听到那贾珍嗤嗤几声剥开秦可卿的衣物,好半晌没有作声。
宝珠正在疑惑,便听到贾珍喃喃惊叹:“好一个绝色尤物!我那儿子真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不知道怜惜于你,如此艳丽佳人,我怎忍心教你孤单!可恨那老东西,竟然将你玷污了!你放心,我再不会让他回来祸害你。从今往后,我就是最爱惜你的人……”
宝珠听在耳中,字字宛若惊雷,捂着嘴差点儿石化。这一家子祖孙三人还是人吗?这么糟蹋大奶奶!大奶奶也忒奇怪,干嘛要理他们啊?宝珠生怕呆久了无法脱身,于是趁着屋内两人意乱情迷之际踮着脚尖慢慢挪走,直到转过园子里的假山石后方才静了静心神,拔足狂奔回去。倒在自己榻上,宝珠犹自瑟瑟发抖,咬着被子一宿无眠。
且说那贾蓉虽也是个花丛高手,外表看着清俊,身子早就被酒色淘空了,于闺阁之事上愈发不能让可卿尽兴如意,因此夫妻感情渐渐淡下去,贾蓉重又游荡风月,在外面偎红倚翠,藉以回避可卿。可卿每每在人前露出郁郁寡欢的情态,俱皆落入公公贾珍眼内。
孰料那贾珍正值盛年,四十左右的年纪,屋里姬妾成群,成日家和年轻的小妾们厮混尚且不足。暗地里偷觑他小夫妻俩貌合神离,竟然对儿媳动了垂涎之意。稍稍送些礼物笼络她心,略作试探,见其并无不悦,更进一步拿言语挑豆,见其眉目含笑,全无半点矜持,心下便有了八九分了。这一日趁着可卿请安之际,悄悄塞给她一个纸团,约她午夜于天香楼幽会。原本只抱着五分的希望,孰料可卿真的赴约,实在是喜出望外。
当下秦可卿被贾珍按倒在一张竹榻上,只见她媚眼如丝,绛唇似血,雪白的一抹丰满半掩半露,衣衫褪尽,仅余里衣,躺在榻上宛若一只洁白的羔羊,在幽暗中更显极致诱惑,哪里还忍耐得住?三把两把脱得光溜溜的,便将可卿抱住,狂热的吻便如同雨点般落下。
秦可卿哪里经受过这般挑豆?只觉得体内热得难受,忍不住嘤咛出声,贾珍闻之,遂便扯下那一层薄薄的里衣,两人沉浸在狂欢之中,甚么人伦大防,礼义廉耻,统统抛到九霄云外。正是红罗帐中偷鸳鸯,锦绣堆里藏肮脏。百年基业付水流,风流孽债臭名扬。
第二日,宝珠早早起床,到秦可卿房内侍候时,见大奶奶一把子青丝垂在枕畔,脸颊红润,眼角含春,兀自香梦沉酣,便不敢惊动,悄悄出来和小丫鬟瑞珠拿大铜盆舀了洗脸水备着。
直到日上三竿,秦可卿方懒洋洋起身,宝珠侍候着她穿好衣服,瑞珠拧了一把热毛巾递上,可卿净了面,洗了手,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画起眉毛来。宝珠则用一柄羊角梳子给她梳头。
“宝珠,你昨晚可听到什么动静没有?”可卿语气平淡,落在宝珠耳中不由得心里一震,赶紧回道:“大奶奶,奴婢昨晚睡得死沉死沉的,啥也没有听到啊?莫非那只猫儿又叫了?”她故意把话题扯到秦可卿的猫身上。
“嗯,就是它,烦的我睡不好呢!”秦可卿方才放了心,昨夜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看来自己是多心了。
梳妆完毕,可卿自到婆婆尤氏处陪着吃早饭。贾珍亦在,趁着尤氏不注意,俩人隔空传情,眉来眼去,也不顾丫鬟婆子在旁边看到难为情。
这宁府主子们向来婬奢纵欲,下人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一个个皆作不见,任由二人作那不堪情状。
宝珠直等到半晌午,趁着秦可卿与众姬妾打牌方得了一个空儿,跑到前院子里寻到专门堆放柴草的小院,果然见到一个衣衫敝旧,戴着顶草帽的黑脸汉子。那汉子帽檐压得很低,从外表看就是一个卖柴草的普通农夫,但是宝珠知道他这都是伪装,真正的他可是冷酷无比的江湖高手。
“大爷,给你说一件儿重要的事情……”宝珠走到他面前,低低的昨夜所见一五一十的倒出来。
“嗯,你很听话,给,解药给你,可以包你一个月没事儿。一个月后,还要再服一颗,这毒才能够彻底消除。”那汉子不知何时手心已经多了一颗红色药丸,宝珠立即双眼放光,一把拿过来就吞了,噎得她脖子伸的老长。
汉子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小丫鬟,又扔给她一锭银子:“喏,拿着,给你!”
宝珠掂了掂,约莫有二三两,高兴的收了,说道:“恐怕人看见,我走了。只是日后还是在这儿见你吗?”
“你若是得了消息,就到西大街中间的怡情茶楼找掌柜的问一下,就说找林三,我就知道了。”他随口扯了个名字,见宝珠深信不疑的模样心底暗笑。
宝珠点点头,赶快转身走了。这是外院,她一个内院丫头不能呆的太久,否则会让人起疑心的。府里那帮长舌妇可都是毒嘴毒舌的,什么瞎话都编的出。
忠顺王府。密室内。
洛嘉听着黑衣人的禀告,嘴角翘起,冷笑道:“好哇!这贾家不仅私藏朝廷钦犯,娶作冢妇,且竟有如此丑闻,光这罪状,就够抄家灭族了!”
稍稍停顿一下,洛嘉又吩咐道:“目前时机未至,那林海手中掌握着咱们私吞盐税的证据,贾家先任他自取灭亡。你带着人到扬州去,务必要找到盐政司保存的那些该死的案宗,销灭证据,让林海和皇上白忙一场!”
黑衣人领命而去。
洛嘉走出密室,外面就是他的书房,背着手凝视窗外片刻,他对门外侍候的小厮吩咐:“去请岚儿过来!”“是,王爷!”小厮答应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