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打听到什么吗?”沈素此时最为关注的还是太后的安危,不知这圣旨突如其来,宫中是否有变故?特别是想起昨晚太后对自己说的一席话,就好似临终遗言般,让她惶惶不安。
“奴婢听德公公随行的小太监说,昨夜太后娘娘在殿前自刎,临死前一直恳求皇上一定要封大皇子为安宁王,封小姐您为安宁王妃……这才一早德公公就急急地来府上宣读圣旨……”
“太后死了……”这个震惊的消息,如五雷轰顶,沈素一阵头昏目眩,实难想象昨夜还好好的一人,匆匆拜别之后,便成了永别。这背后究竟发了些什么她不知道,也难以想象到的事?想起她临走时,太后那不舍的目光,以及千叮万嘱,要自己保护那个锦囊,以及照顾好大皇子,沈素就一阵心酸,想必那位太后用生命来呵护的大皇子也是自己未来的夫君,此时此刻定是比自己还要难受百倍吧!
太后说那个锦囊是自己与大皇子的保命符,可何偿又不是她老人家的保命符,若不是,为何她老人家一交与自己,便遭遇不测,这个锦囊里头究竟藏着什么,竟有如此大的魔力?
“小姐……你还好吧!你的脸色好差,要不要奴婢替你找个大夫来瞧瞧……”林妈在一旁见着自家小姐情绪低落,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
沈素摆摆手,“我没事,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林妈你先出去吧!”沈素此时有一股冲动,很想当下就打开那锦囊瞧个明白,可又碍于太后曾叮嘱,非万不得已,不可擅自拆开,否则也会遭来杀身之祸,所以,欲扯开锦囊的手,犹豫了……终是没有打开那布袋。
“你们几个贱蹄子反了不是?不好好做事,围在这里做甚么?”
沈素刚将锦囊藏好,便听得林妈尖锐的嗓音打院子里传来,心知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便急忙扯身拉开了屋门,正巧瞧见林妈正指着四个小丫头骂着什么。她踱度过去,问道:“林妈,发生了什么事?”
林妈见惊动了沈素,忙侧过身子,让出道来了,其他三个丫头也自发让了道,唯见明月一人蹲在地上,面色苍白,眼神呆滞,眼中还夹带着泪花。
“到底怎么回事?”沈素见自己在这站了半天,也不见有人站出来说明情况,便火了,不由得提高了嗓音再次问道。
朝霞毕竟是和明月一块儿被二夫人送来沈素别院里的人,好歹有些感情,担心不说出实情明月会被沈素责罚,便怯怯地站了出来,小声地说道:“回大小姐的话,明月她老子娘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可是家里穷,没钱看病,眼看一天天拖下去,大夫说如果再不延医诊治,怕是……”
“怕是什么?”沈素见朝霞说了一半又住了口,追问道。
“怕是命不久矣!所以明月才变成这般模样!”朝霞有些忌讳说人的生死,适才便一口气没有说完。
沈素听罢,知道明月定是拿不出钱来给老子娘看病,心里着急才一时难以克制伤心落泪。可是,自己虽是相府的大小姐,囊中却是羞涩得紧,如今老相爷南巡回府后,二夫人不敢对她太苛刻,温饱倒是得以解决,可也并没有多余的银两接济别人。
“小姐的情况你们也一清二楚,她也没有办法的!”林妈当然知道沈素定是不可能拿出银子来的,知道小姐可能羞于出口拒绝,便替沈素说道。
明月眼中那才燃起的希望,瞬息便黯淡下来。也对,她还曾经害过小姐,小姐别说没银子,就算有不帮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昨儿个明月曾偷偷溜到二夫人院子里求过二夫人,可二夫人说白养了她这么多年,交待她那么多件事,居然一件都没有办成,还好意思来找她讨要银子,当即便命粗使婆子将她轰了出来。试想她是二夫人屋里出来的人,人家二夫人都不肯帮忙,又何况是这个自己从来都对她不怀好心的大小姐呢?
沈素看着眼神即纠结又无奈的明月,恻隐之心顿起,便道:“林妈,去将我屋里那支珠翠拿来……”
“小姐,万万不可啊,那支珠翠可是大夫人生前留给您的唯一一件遗物……”林妈见罢眉头一蹙,急忙阻止。
“林妈,是不是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沈素定定地看着林妈,平静地说道。
“是,小姐!”林妈虽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看小姐执意而为之,她也很是无奈。自己虽为小姐的奶娘,与小姐相依为命,但小姐毕竟是相府的千金小姐,未来还是安宁王妃,身分确实有悬殊的。只是可惜的那支珠翠,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是是大夫人给小姐的啊!
沈素接过林妈递来的珠翠,走到明月跟前,柔声说道:“明月,实在对不起,让你跟了我这样的主子,穷得连老子娘病了,都没有钱医治,这支珠翠虽值不了几个钱,但用来换看病抓药的银子想必还是绰绰有余的……”
明月一听哪里肯收,她的老子娘固然重要,也不能让小姐割心头之爱来救济啊,于是明月将那支珠翠推了回去,哭着道:“小姐对奴婢的好,奴婢铭记在心,只是这珠翠,奴婢不敢收,也不能收,还请小姐收回吧!”
沈素见明月竟然这般固执,一时气不过,便道:“我娘,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我的亲娘,不会因为没了这支珠翠,我就会忘了她老人家,可是,你娘目前命悬一线,就等着这支珠翠换钱救命,你说是人的性命重要,还是感情重要,再说了,你且暂时当掉这个钗子,好生收好当票,等日后小姐我有钱了,再当回不就行了。你就别再啰嗦,免得延误了你老子娘的病情,快去吧!”沈素说完,硬将那珠翠塞进明月手里,转身便踱回内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