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相府的二夫人,在一个时辰前,偷偷收到了宫里眼线传来的消息,得知皇上已在拟圣旨,马上就要诏告天下,立沈家二姑娘为太子妃,还一再强调那个消息千真万确,听得二夫人心里那个欢喜,全都溢于言表。向来吝啬的她,居然从怀里掏出一枚沉甸甸地金子,硬塞到那报信人的手里,可见若不是欢喜过了头,又岂会出手如此大方阔绰。
沈素听说这几日老夫人要从避暑山庄搬回来,她便自发叫了明月和朝霞以及林妈一起前往老夫人的别院,帮助院子里的下人们一起给老夫人收拾院子。
忙了一整天,沈素累得腰酸背痛。但一想到老夫人回府后,就会像一把保护伞撑在她的头顶,让她平平安安长大,直到嫁到夫家去,心里就觉得再累一些也值得。
从老夫人别院出来,她与林妈在前走,明月与朝霞自发跟在后面,在经过二夫人的别院时,明月也不知何故,在平坦的道路上居然也跌了跤,似乎还摔得不清,叫得很大声。
起先沈素并没有明白过来,只听得二夫人别院门里响起了脚步声,她才明了一切,于是快院里的人一步,拉起了故意趴在地上不起来的明月,替她拍了拍尘,责备道:“看看你,路都不识走了不是?一会二夫人出来见了,定要怪我没有教好你们了!”
“哟!我当是谁是,原来是大小姐驾到啊!真是有失远迎啊!”二夫人见着来不及梳洗的沈素,灰头土脸的模样,嘴角扯起一抹讥诮,刻薄尖酸道。当初听到好消息,除了最想见自家女儿外,另外最想见的人便是沈素了,若不是老相爷下了禁口令,圣旨又还没有下来,她真想痛痛快快将沈玉要当太子妃的消息说给沈素听,让她趁早死了那条心,让她知道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只是痴心妄想。
“素儿给二娘请安!”沈素忙朝几步迎了过去,拂了拂身子。
“嗯!”二夫人点点头,又看了看沈素仿佛是在忽然间想到什么来似的,张口便呵呵道:“我怎么觉着素儿最近整个人变得醒目起来,不像以前那般傻里傻气了,莫非真像府里人说的那样,被荷塘里的水给治好了不成?”
“既是大家都是这样说,那还真是托玉儿妹妹的福!若不是玉儿妹妹将素儿推进池水中,素儿的傻病也定是治不好!等老夫人回来,素儿一定如实汇报给她老人家听!让老夫人替素儿谢谢玉儿妹妹!”
“你敢!你要敢在老夫人那里乱嚼舌根子,夫人我定有法子让你生不如死!”一听沈素拿老夫人说事,二夫人便又急又恨,偏偏老夫人即将回府之际,她不能再对沈素施以粗刑,怕留下伤痕,在老夫人那里不好交待。
“素儿可是将来的太子妃,二娘如果要教训素儿,素儿也要劝您三思而后行!”沈素不慌不忙,完全不将二夫人的话放在眼里,冷声应道。
“哈哈……就你这只乌鸦,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简直是妄想!哼……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一会圣旨马上就到,我家玉儿才是皇上亲点的太子妃,而你这个沈家大小姐,配的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沈素暗暗一惊,二夫人这究竟是在唱哪一出。配什么废物?谁是废物?
“很吃惊吧?像你这般傻名远播的女子,能摊上这么一桩皇家婚事,算是你那死鬼亲娘在地底下给你使了劲,要不然,保不准以后就只能呆在府上让老爷养你一辈子!哪像我们家玉儿,就算不做太子妃,上门说媒的人也多得能从内厅排到相府大门外了。”
看二夫人那驾势,肯定是收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如此张狂,而此时此刻的沈素一头雾水,知道如若就这样与二夫人继续说下去,只有被羞褥的份,倒不如先想办法抽身,待自己仔细打探一番再说。
于是,沈素突然就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断断续续道:“啊……我的肚子……好痛!”林妈见了一脸担心地走过来扶着沈素,故意当着二夫人的面说道:“小姐,才在老夫人院子里都好好的,怎么才与二夫人说了几句话,就身子不适……”
“你这个贱奴婢怎么说话的,莫非是怪本夫人伤了她不成?”眼见老夫人马上就要回来,二夫人还真担心沈素有个什么伤啊,病的怪到自己身上,她心里对老夫人那可是又惧又怕,真希望老夫人这一去便不要再回来,那她就可以堂而皇之接管当家主母的之位,从此便可在府上呼风唤雨,无人能匹。
“哼!”林妈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但从那气愤的表情来看,认为分明就是二夫人所为。
且说,林妈能勇敢站出来公然与二夫人作对,就连沈素都吃了一惊。平日里,就算二夫人使人对自己打板子,她也只会软弱地哭求,哪会像今日这般与二夫人使脸色。
不过,沈素也能想象到林妈毕竟是老夫人那边派过来的,想必她也跟自己一样,丈着老夫人即将回府,长了胆色。
可在二夫人来说,她只对沈素有所顾及,对林妈这等下人,完全不放在眼里,见林妈居然敢对自己横眉冷眼,当下便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掌嘴!狠狠教训这个尊卑不分的狗奴婢!”
沈素闻声脸色大变,林妈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在乎的人,她情愿自己挨打,也不愿看到林妈为了自己受罪,见粗使婆子已经冲了过来,她便大义凛然地挡在了粗使婆子的面前,表决道:“谁敢对林妈动手,本小姐跟谁急!”
两粗使婆子见罢,愣在当场,向二夫人投去求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