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小狐狸真的生气了?”君无邪两指夹住匕首,轻微用力,匕首已经脱离封潋滟的手中,被扔在地上,发出脆生生地声音。
他看着封潋滟很是狠厉带怒的眼神,才不甚在意的耸肩,放开了她的脚踝,但却是并没有离开她的床。
“小狐狸啊,真是小狐狸。”他的语气似乎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叹息,不过,又迅速恢复成邪邪的不正经的笑容。
“好了,既然你这么矜持,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君无邪轻笑着,“不过,若是你春宵难耐,随时找我啊!”
“要找也不会找你。”封潋滟白了他一眼,“你道三国大战,谁的胜算大?”
“那你希望谁能赢?”
“谁赢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她冷哼,“重要的是他们会做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呗!”他的语气似满不在乎。
封潋滟因为他的话而沉默了。
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本对她并没有影响。可是,如今让他如此一说,自己内心中突然蹦出了一点点愧疚感。
不,她有什么好愧疚的?这都是这些男人的丑恶欲念造成的,她不过是添了些火而已。况且就算没有她,这些人也终究会战起来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心里愧疚了?”他手覆上她的脸庞,摩挲着。
“你能做到视人命为草芥吗?”封潋滟拍开他的手,挑衅的看着。
君无邪微楞一下,而后才低低的笑了起来。
“也许!”
“也许?”她不信,“为何?”
他却并没有回答她。
翻身而起,君无邪环视了一眼殿内,转移了话题,“想不到北宫曜还真敢要你!而你那位离王爷,也为了你大军发动,正在边境战个你死我活。你觉得你现在愧疚还来得及吗?”
听得出他声音中的嘲弄意味,封潋滟那点愧疚感倏然消失。
“那是来不及了。既然已经开始打起来了,那我索性就坏到底吧。希望以后死了下地狱的时候能看见你。”
“原来小狐狸还希望跟我同生共死啊!”
封潋滟嘴角微抽,他自己解读的还真是挺自觉的。
“同生共死你找别人吧,我不奉陪。”她才不会跟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一起呢。
“说正事,武林纷乱已起,眼看着也要杀戮起来,你最后的目标除了搅和乱之外,还想要干什么?自己做武林统帅?”封潋滟正儿八经的问道,她不确定君无邪到底会做到如何?
“没想过这个问题,武林纷乱,三国战乱,就如此而已。”他淡淡回道,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如此的回答,倒是很出乎封潋滟的意料。
就如此吗?
“就如此的话,也许很快,有人又统一了,平息了战乱,平息了纷扰,社会又会恢复平稳。那时你还会再觉得无聊的,难道还会再兴起一次吗?”
“那时……”他的话顿了顿,声音沉在了心中。而后,才回道:“那时就不关我的事情了。倒是小狐狸你呢,你又会如何自处?”
“我?也许我这个红颜祸水,很快就会被人杀了的。我还用得着自处吗?”她嘲讽的冷笑着,“或许我命大,也能活的下来。不过,想必也该是被囚禁的命运吧!”
红颜祸水这么大的罪名,即使是不被人处置,自己活下来了,那也逃不过被万民谴责的地步。到那时,若是有人统一了大陆,那人必定会为巩固统治而处理她的。
“你能容自己落到那步吗?”他可不信。
“不能又如何?”她似有些无奈,美丽的脸庞上显现极少出现的苦涩之意,“我不能想让自己来这里,但是我偏偏就到了这里。我不想让自己遇上……却偏偏还是如此。我想肆意自由活着,却偏偏还是成了现在的样子。”她最最不明白的就是她自己的到这里来,到底该如何?她自己真的不清楚。
沉默,在两人中晕散着。
封潋滟自叹,而君无邪似乎也被触到了心中一点,而良久未有任何的动作和言语。
“呵呵……”
良久之后,封潋滟回神轻笑着,“我不想回头看过去,也不想知道未来如何。反正今日事我就任我的想法去办。教主,你说呢?”
君无邪翩然转身对向她的带笑凤眸,嘴角淡淡的勾起了笑痕。
“是啊,就活在今日。”
“那你明日也搅和一下申国吧,让他一起出兵。至于帮助那一边,就随他们的便吧!”封潋滟提议着,不能让申国闲着,北承和晟国都打起来了,不能让申国坐收渔翁之利。
“既然小狐狸已经搅合了一点,我只去加点火就行了。”君无邪又是那邪恶笑容和眼神。
“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封潋滟下了逐客令了,她们说了半天,她也着实困了。
“既然来了,小狐狸怎忍心让我露宿街头。不如就将就这里,陪陪你吧!”未等封潋滟拒绝,他身形一跃,已经上了她的床上,躺在里侧,邪恶的笑容看向她稍一错愕的脸色。
封潋滟眉头微蹙,但却没有推开他了。
“要是你睡觉不老实,我不介意砍掉你多出来的部分。”警告之意很明显,她随即躺下,闭目而眠,不与他多做争论了。
看着她合上那聪慧又凌厉的凤眸,君无邪的眼中闪过宠溺。在她看不到的面具下,更是藏着深深的愧疚和思念。
夜深沉静谧的皇宫内院,却与凶险紧张的边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