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对北宫棠仅有的那些交谈,也可以很肯定北宫棠不会是如此不理智的人。即使对她欣赏,但是他也不会冒着危险引起两国的争斗的。难不成他会以为她封潋滟对晟国没有影响吗?
这个推论完全可以推翻。那其二便很可能是北宫曜。
北宫曜按理说应该再说申国做他的质子的,费这么大功夫还不如把她运到申国呢。
但是这一切,封潋滟在到达承都看到北承的皇帝之时,一切都可以说通了,但是一切又都说不通了。
北宫曜竟然成为了北承的皇帝,其实这根本并不太稀奇,他是北承的太子,当皇帝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在她失踪的短短的十三天内,北承国的北宫棠皇帝已经死了,北宫曜回到了北承继承了皇位。
这一切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却又存在着更大的疑问。
封潋滟下了马车,看着远处那被骑着骏马的北宫曜,依旧是那副深沉的面无表情,幽深的黑眸中看不出他到底的心思。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北宫曜,才不过月余时间不见,你就从质子变成了皇帝,而我现如今成了阶下囚了啊!”封潋滟自嘲的一笑,轻柔的潋了敛额间被吹散的发丝,眉头不经意的皱起。她讨厌北方这干燥的北风,会让她的皮肤干燥难看。
“艳儿怎么会是阶下囚呢?你是朕的贵宾!”北宫曜不在意她的嘲讽,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阻碍的脱口而出‘艳儿’这个称呼。
封潋滟凤眸微挑,艳儿?他叫的还真是顺溜啊!
“敢问皇上如此大费周折的把我请来,可就是来做你的贵宾吗?”
“艳儿依旧是这么伶牙俐齿啊!”北宫曜却是深沉冷笑着,“宇文将军,一路上辛苦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稍后朕会重伤你们的。”
宇文靖跪地行礼,“谢皇上。”
“回宫!”北宫曜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封潋滟,命令手下打道回宫。
而封潋滟便被如此带回了北承的皇宫内。至于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躺在花瓣漂浮的浴池中,封潋滟尽情享受着身边宫女的服侍。一路上风尘仆仆,好久没有正儿八经的洗个舒服的热水澡了,这一次当然是好好享受,其他的事情暂时被她摒弃在外。
沐浴过后,封潋滟换上了一身颇具北方特色的服饰,比之晟国的衣服,北承衣饰的整体特点是简单利落。不再是宽大的袖口,而是束起衣袖,领口也严实起来。即使是裙装,身下的裙子看起来也线条简单。
光看这衣服,也能想得出北承的女子多半不是柔弱女子的。历来北方都是如此的。
因为头发未干,封潋滟只是让宫女将自己的头发松散的系在背后,也没有任何的发饰。可即便如此,她的美丽却仍旧不会被遮住。
通常沐浴过后的女人,应该是比送到皇帝面前等待临幸的吧。
封潋滟看着那些宫女们的眼神就是这么想的。
果然,没有多久,便有人来通传了。
在一群宫女羡慕嫉妒惊喜的表情中,封潋滟却做出了让所有人惊吓的决定。
“我既然是客人,而且一路劳顿,这个主人不会这么不体贴吧。若是要见,就让他过来吧!”说罢,封潋滟直接寻找床去了。最好北宫曜不来,那她就好好休息,睡个美容觉。
在宫女太监们的由白转青的脸色下,封潋滟毫不客气的甩袖……额,没有袖子可以甩了,那就甩头而去。
接到太监颤栗结巴的回答,北宫曜只是脸色一凛,却并没有表现出怒气,也没有冲到封潋滟那里,只是继续忙着国事。
一夜好眠,封潋滟算是距在鬼蜮上之后睡的最舒服的一晚了。
有时候,放下之后,什么都不去想,只为了一刻能有安睡的好时候,也是很容易的。
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封潋滟才睁开眼睛,目光触及的是头顶上那华丽精致的雕饰床顶,视线转向一旁,封潋滟没有太多意外的看到北宫曜正站在一旁,眼神深沉的射向她,扫过她有些滑落的衣衫,目光灼热。
封潋滟拉了拉脱落的衣衫,阻隔他的目光,慵懒的笑了笑,“早安啊!”
北宫曜眉间几不可查的微皱,“不早了。”
转头看了看外面,太阳几乎已经在正当空了。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
迈下床,封潋滟步向窗边,不理会身后的脸色难看的男人。
这北承皇宫不比晟国的简单,反是有种雄壮的气势。看来每一国都不会是甘于如此平静的。
“我想我没有那么大魅力,让你冒着与晟国敌对的危险来把我抢来吧?”这里的天空很蓝,透彻的蓝。
“若是你有呢?”北宫曜走到她身旁,目光锁定着她的侧脸。
“是吗?”她突然轻笑起来,“你什么时候当上皇帝的?”
“半月之前。”
那就是在她被无尘带上鬼蜮山的第一天吧?还真巧合,不是吗?
“北承没有质子了,岂不是打破了平衡?”三国对未来的质子之事该如何处理?
“冰儿已经嫁去了申国,她代表的就是我北承!”
一个女人?
不是她瞧不起女人,也不是她瞧不起北宫冰,而是女人身上想来带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爱情。谁能保证她不会为了爱情而毁了三国平衡?
“我想申国和晟国没有对质子不平衡事情表示额外的关切吧?”这一平衡的打破,可能正是他们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