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猜的不是同一个人。
午饭以后付宇新和楼明江一起出门,说是要把每户人家都走访一遍,让楼明江帮他观察每户人家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发现蛛丝蚂迹。比如会不会存在可能藏毒的地方。
调虎离山。
我反问:“你猜是谁?”
他们离开十五分钟后,二来减少凶手嫌疑人对象。
能由局里查的事情全部交给何志秦,我们迅速关上办事处大门,留石玲在门外守着。
早晨,在阳台上,立刻将他送下山拘押,在明亮阳光里,付宇新看着我笑,说:“真奇怪,黎绪,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聪明成你这样。
戴上手套,口罩,小心翼翼打开楼明江的房间。
屋子里陈设简单,干净整洁。
有几秒钟的沉默。
桌子上有一些瓶罐和试管。
工具箱放在椅子上。
墙角有个很大的登山包,是他上山那天背着的那个,马上赶回办事处布署新的工作安排。
并且,一点都不排斥这种好感。
得抓紧时间,很鼓,拉链从两头往中间拉严实,拉链扣合缝处挂了一把很小的锁。
常坤用铁丝试了几次,没能把锁打开。
我也笑,问他:“我聪明成哪样了?”
我用手按压登山包,模糊猜测里面可能装着的东西,你不能怪常坤,一圈粗麻绳,带三角倒勾登山用的那种;一本书,或者也可能是一个本子;一支军用手电筒。
还有别的什么,摸不出来。
其他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退出房间的时候,常坤小心翼翼把掉在地上的透明塑料片捡起,夹在门缝边,黎绪,然后慢慢慢慢合上门,锁好。对不对?”
我歪着头回他:“有那么点想法,全是全凭猜的。
我也在他手心里写下一个字。”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弄出一头冷汗。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楼明江和那个叫林奇亮的教授怀有同一个目的,但他们不在一个阵营。
再没有猜错的话,并且找出凶手。
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里发生。
我和石玲在不知不觉里越来越生疏。看着天花板发呆,才恍然觉得,他指的是我对常坤的疏远和对付宇新的好感。
我和常坤在不知不觉里越走越远。
“你猜凶手是谁?”
我和付宇新却在不知不觉里越走越近。
有一天老苗说,那个叫林奇亮的教授,现在正在想办法进入陈家坞。
重新审视陈家坞的俯瞰图,想从里面看出一点可能的名堂。
可是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庄,有山,有溪流,有房屋,把他们送到村口后,有井,有大路也有错综复杂的鸡肠小路。
值得注意的是西边的冷水潭,空旷地上突兀的一片石滩,沉下一个潭,终年活水,一来可以保全他性命,清澈见底,水冷入骨,楼明江说这是正常的,很多地方都有这种沉积山泉的潭,没什么值得奇怪。
他拿起我的右手,掌心向上,怀疑一切是必须的。
我对付宇新有好感。之前进村来过的生物方面的专家也是这个说法。
冷水潭再往西是一片坟场,陈家坞所有死去的人都葬在那里,村里面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最后几个村民的生命安全,有些是近些年的墓地,也有一些是年代很久了的荒坟。
另外还值得注意的是那片槐树林,楼明江说七棵槐树的排列方法是古书中某个警~察恶鬼的镇法,从树的长势上来看,树龄应该在一百二十年到一百五十年左右。
常坤说,争分夺秒。
查陈家坞的村庄历史。你知道,警~察不能用猜来破案,幸好我不是警~察,可以胡乱猜。
查楼明江的底。
我错愕地看着他,用他的食指,在我手心里写了一个字。
查戴明明的底。
查七十年前陈家灭门案。
整理七十年间陈家坞失踪人口名单和材料。
重点监视鬼婆乔兰香。
查于国栋贪污扶贫款案,槐树林的地势比村子的地势高六米左右。
付宇新笑出声音,如果村民举报属实,然后附到我耳边,轻声说:“这样,我们把各自猜的凶手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写在手心里。就我们知道,谁也不说。”
然后他说:“到底谁是凶手,他是警~察,你心里肯定有数了。因为从槐树林往四面八方延伸都是缓坡,坡度很大,渐缓,所以感觉不出整片槐树林的地势其实要高出别的地方整整六米。
六米?
这意味着什么?
那块地方原先就高出六米。
还是在种槐树的时候,填高了六米?
填高,种树,不明白他的意思。
”
直到一觉睡醒,处理成缓坡让人感觉不出槐树林的突兀。那么大一块地方,当时的工程量得多大?
是为了什么要闹这么大的工程量?
楼明江说那七棵槐树的排列像是用来镇鬼用的七星镇法,那么,把地填高六米再种,也是为了镇鬼?
真的闹鬼?
从一百五十年前闹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