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宇新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说:“没道理。”
“的确没道理。有个人杀人,另外一个人在杀人现场放标志性的头发。我也想不出其中的道理。”
付宇新放慢脚步,拧着眉说:“等一下,如果是有人想把一系列命案制造成鬼魂复仇呢。”
“如果是这样,那也只有凶手本人才会这么做。把命案制造成鬼魂复仇就能洗脱他杀人的嫌疑。”
“对。既然于成林的案子中,陈乔斌没有放头发的机会。那么,也可以说凶手可能不是他。我们反过来,如果凶手是于天光呢?”
他说到于天光三个字的时候,朝我看了一眼。
我懂他的意思。
于天光的名字,对我而言,已经不再是个陈家坞的村民那么简单,也不仅仅是凶手嫌疑人那么简单。
已经复杂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出“于天光”三个字。
我说:“我不怀疑于天光,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要求把病人送进大医院,也主动向我们汇报于伟问他买感冒药的事,而且,程莉莉当天去采访他的时候,他警告程莉莉他们马上离开,并且不要再来。我想不出一个凶手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会做这些事情。”
突然沉默。
像石头碰鸡蛋,叭的一下,有什么东西碎了。
然后四目相对。
我几乎狂叫,说:“如果分开来看,如果分开来!如果分开来看!凶手和放头发的,不是同一个人!”
付宇新看着我。
我压低着声音说:“假设。假设下毒的是陈乔斌,放头发的是于天光!”
“是能这么假设。”
“对。就这么假设。假设下毒的人是陈乔斌,他有的是机会,因为我们从来没能确定某个人的毒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下的,从于巧巧死亡案例来看,那种不知名的毒可以下在皮肤或者衣服上,只等被害目标自己摄入体内就可以。而头发不一样,头发必须得等被害人症状出现,或者死亡以后,才能放到尸体身上或者死亡现场,而于天光最有机会,他是医生,村民有什么情况,自然是先找他,而且当天于成林死亡之前,是他一直试图给予救治。没有人比他更有机会了!”
“的确是这么回事。可为什么?”
“为什么?我怎么能知道?你看看这村里发生的事情,有哪件事情是有个合理的解释的?我真找不出来。”
“如果下毒和放头发是两个人所为,他们是同伙?”
“不对。不可能是同伙。如果是同伙,于天光就不可能拆陈乔斌的桥,提醒受害人去大医院,提醒记者不要再来村里。他们绝不是同伙。”
“那是什么情况?”
“让我想想。想一下。”
站在路边,死咬着嘴唇想。
想头发。
想于天光的眼神。
想他说的一些话。
还有黎淑贞跑到村里来大吵大闹那天,所能记起的细节。那时候,于天光所做的动作绝不是加害,而是保护。
他想保护我和黎淑贞。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