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嘎——”刺耳的,生了锈的合页滞涩的尖响后,是一串渐行渐远的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
苏格拉早被一个比她稍高些的人捂住了口鼻,拖拽到离院长室不足十米远的拐角后,险些背过气去。
她挣扎着发出极细小的“呜呜”声,他身后的人再也听不见高跟鞋的响动后,附到她耳畔用气声说:“不许大喊大叫,我松开你。”
她听出了“恶声恶气”的意思,在他语毕又施了分力气时忙不迭点头应承。
身后那人渐渐松开手,她几乎是扳着他的手甩开的,旋身靠在对面的墙壁上“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她的脸憋得通红,都不知道明明对方也是个不大的孩子,怎么能有那样大的力气,勒得她跟游泳呛了水一般难受。
对面那人正也靠在墙上回望她,五官的每一处都像是贴画,寡淡静默。
苏格拉见识过他拧眉、皱鼻、抿唇,现在却是处处平淡,这比听到刚才屋子里那女人的话更令她不安。
“周……”
她想叫他的名字,她记下了的,是“周之氐”,乍闻由远及近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她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眨巴着眼睛不敢出声。
“兹嘎——”的门响再次传来,周之氐淡漠的眼角扫过她,挪动脚步,从拐角转出去,大大方方、目不斜视的沿着走廊向前走。
倒是她,踮着脚做贼一样的跟在他身后,经过院长室的时候还偷偷斜目看了眼那不牢靠的门,逃也似的疾步走过,生怕被谁发现了。
苏格拉之前便发现在他周围似乎总是环绕着一圈真空,没人接近。甚至于他走过院子里空地上的这一段不断的路,经过的人似乎都有意避开他。
她不知道别人的表情是怎样的,她只看得到躲避的身影,那是她在闻到臭臭的东西时才会下意识的动作。
“我不是跟你说我不想离开这儿?不想!一点也不想!”他走到一片树荫下,刹住脚步,腾地回身冲她嚷。
她只见他的五官都要飞扬起来了,简直是怒气冲天。她瑟缩着肩膀,后退了一小步,收敛起下巴,却又挑高眼帘,水灵灵的眼波光闪动的瞅着他。
“你那么看我是什么意思,谁让你多管闲事,我还说屈你了?!你没听那个胖女人说嘛,我把个小姑娘推水里淹死了,就像你这么大!你不怕么?跟着我做什么?就不怕我连你也害了?”
一个丁不点儿大的黄毛丫头,听到个“死”字都够她吓一跳了,更何况他是存了心恶狠狠的恐吓她,瞪着眼,鼻孔里喷着热气逼近她,凶极了。
她堵上耳孔,眼眶里迅速溢出一片水雾,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