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灏晚上多喝了几杯,回到家倒床上就睡着了。
他已经两天没睡好,好不容易喝点酒睡着了,又被电话吵醒了。
他按掉一次,对方再打过来,再按掉,电话又响。
他接起来还不等恶声恶气的张口,对方倒是比他反应更快。
“灏子,我想借钱,很急……”
苏格拉被宋明远赶鸭子上架,她愣了下,然后表示不干。
那么一大笔钱,又不是她的,怎么能跟舒灏要来用呢?
周之氐也认为不妥,不知是何原因。
宋明远也情知不妥,可成大事者不割情断爱怎么行?
他没有时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时间不等人,谁也不能判断那人何时又要离开。
“格拉,难道你不相信周先生的能力?”说完他觉得这话有歧义,“呃,技术......”
好像也不对。
“你不用听他的,激将法、小儿科。”周之氐拆台。
两人唇枪舌剑,将苏格拉抛在一边。
一看周之氐气定神闲,宋明远越来越暴躁,她默默掏出电话开机,躲到一旁去拨电话。
对方挂断两次,让她有些着急,等舒灏接起时她连招呼也忘了,直接将目的抖了出来。
舒灏听到她的声音,脑子仍是浑浑沌沌的,直觉就说好。
“我还没说需要多少钱,你先别答应的太快。”
“好,我想想......你......”
他这一想就把她和姓周的“私奔”的事想了出来,摇摇脑袋清醒了,口气也从模模糊糊变得清醒冷淡。
“你想要多少?干什么用?”
他在心里把周之氐砍了一百刀,不但拐了人还想骗钱?!
“干什么我现在不能说,等我回去告诉你。但是肯定......应该会很快还给你,行、行吗?”
她的小心翼翼,低声请求,就像隔空投了个火球在他胸膛里,气炸人了!
他刚想要扯开嗓门吼,嘴都张开了,瞬间压了压火。
在电话里跟她喊有什么用?电话一挂他连人都找不着。
就这么几秒的犹豫,他又想到了许多,那么乱的地方,他们会不会被人抢劫了,或者甚至是……绑架了?!
“你、你要多少?”
舒灏屏住呼吸问道,听她说出的数字,他险些没背过气去。
这不就是狮子大开口的赎金么?!
“笨蛋!谁让你跑到巴国那种地方!把电话给绑匪,我来跟们说!”
他攥着被面的手已经渗出了汗,说出的话凶巴巴的,但要是仔细听,分明是听得出颤音来的。
苏格拉懵了,她解释说自己不是被绑架,而是在赌场。
舒灏松了半口气,可是不上不下的愈发想吐血。
他觉得二十多年对这女人的认识,全部在这一天全盘打乱。
周之氐明显就是狐狸精,祸乱人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巴国?”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我……”要说他以为她私奔了,去查了登机记录么?
她等了一会儿,当务之急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灏子?……我有点赶时间,没办法就算了,我也知道你会很为难,我就是问问。”
“谁说我为难了?!”
身为男人自尊的本能,让他脱口而出,几乎就等于应承下来了。
他怎么可能在她开口请求自己帮忙的时候表示拒绝?
从前没有这个先例,以后……他不确定。
他的心眼儿很小,如果苏格拉和别人在一起了,他宁可一辈子不知道她在哪里、做些什么。
但是现在,理智和情感都没有告诉他,她的请求不应该被满足。
舒灏的公司规模不小,可不是动辄近千万的现金随随便便就拿得出的。
他又不能动用父母的力量,大半夜的被他们问东问西更麻烦。
灏瀚是个地地道道的土著公司,他最后只得把许南川从床上吵起来,请他的海外公司往苏格拉指定帐户上打款。
他跟许南川就不能隐瞒用途了,惹得许先生在家直感慨,说他追许太太可真是省钱。
许南川手下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出半小时赌场的帐户收到款项兑换筹码。
周之氐的脸色很不好,他已经不缺钱很多年了,把全部身家都给了简依贝仍旧眼皮也不眨一下的。
但是此刻他再次深深的忆起了金钱的重要性。
“这些我翻倍给他赢回来,可不可以不算人情?”他问苏格拉。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舒灏这钱的用途,有没有说他们这许多天一直在一起。
这对爱慕一个女人的男人来说,该是多么大的耻辱。
可她仍旧选择委屈他,不管她用的说辞是什么,那个男人满足了她的希望。
这让周之氐心底涌起了深深的挫败和恐慌。
苏格拉故作轻松:“好啊,那就算投资,赢了就抽成。”
周之氐不明所以的勾起唇角,半垂眼帘,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冰凉的荫翳。
“你有把握么?”
侍者引领他们去往VVIP室的时候,他俯身凑向她耳畔问。
她的发丝有一丝薄淡的花香,就连身上的气息也是甜甜软软,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依依不舍的退开。
苏格拉心里没底,她其实很怕自己搞砸。
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就算是催眠也一定要信任自己。
“只要你有把握不要输钱,我就有把握。”
她莞尔,水润的目光满是安抚人心的力量。
周之氐和苏格拉出现在VVIP室甫一出场就吸引了牌桌旁的在座的注意力。
这是一对分外养眼的东方男女,男人高大,女人身量上照男人差了些,可比例极好,显得修长高挑。
如果说从身形上看他们就已经足够赏心悦目,那么集东方优美典雅神秘韵味于一身的样貌,就更是让人眼球发直。
不仅如此,这两个天生的美人还很懂得装扮自己。
男人水蓝色的定制衬衫将他的面庞映衬的光洁如玉,窄小的立领像是改良版的中山装式,更令他倍显谦谦君子之风。
腰带束起窄腰,休闲合体西裤让他笔直修长的腿尽显无遗。
女人身着一身酒红抹胸纱裙,大腿的三分之二处以下采用单层薄纱设计,细致的的长腿若隐若现。
而从裸露在外的肌肤就可以想见她整个人该有多白皙光滑。
她唯一的装饰品只有胸前的黄金项链,一圈圈的金环像是荡漾开的水波纹,波纹上几只精巧的蝴蝶翩翩起舞,分外生动有趣。
屋子里的人不知道他们是谁,从哪里来。
仅凭眼前所见的从容和淡然,便可生出足够多的臆想。
贲龙的双目狭长,除了给人精明甚至阴险的印象,并不太能看出其中隐藏的是什么。
他的身形壮硕,皮肤偏黑,眉毛偏粗而杂乱,面部肌肉因为长年纵\欲而下垂的厉害。
他看到他们,似乎微微笑了下,三角区的褶子几乎可以夹死蟑螂。
苏格拉从进门开始就不舒服,这里金碧辉煌光芒耀眼,镀金的墙壁明指销金窟的本质。
可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却不是这金光造成的,而是一种类似邪\淫的目光。
像是有一股寒流从脚底极快的窜升至头顶,她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环着周之氐的手臂悄悄收紧了。
有一个玩家输光了筹码离开,周之氐在那个位置上落座,他的筹码摆在牌桌上,引来一声很是挑衅的大声嗤笑。
“小朋友,这几个筹码很快会被吃掉的。还不如给你身旁那位美丽的小姐添置件珠宝。是不是啊?”
贲龙嘲讽的说,搂过身旁以头纱遮面的女人,吧唧亲了一口。
苏格拉从听到他的笑声就提了口气在吼间,一时没忍住,咳了出来。
周之氐好不容易听明白贲龙口音颇重的英文,轻柔的拍抚她的后背,冲着他似笑非笑。
“不是还没被吃掉嘛?要试试看才知道是不是有那个牙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