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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今天还在公司忙着与人讨论,如何进一步看法何漆的软件时,接到楚爸爸的电话,楚爸爸一向是冷静严肃的,多年的商场打拼,早已把他磨练成一幅喜怒不行于色的性格了。可是他在电话里,竟然声音还在颤抖,“慕扬,你还是快来医院一趟吧,你妈妈…….”

不再多想,楚慕扬第一次私自终断会议,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看着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岁的父亲,正失神的站在窗台上,似在沉思。

“爸爸,”楚慕扬轻声说道,“妈妈是怎么了?怎么会一下子进了医院?”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楚爸爸毕竟是感情不易外露的人,一瞬间就恢复如初,“医生说她得了脑缺失失忆症,而且正在恶化的阶段,过不了多久,就会慢慢忘记一切,忘记我们,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楚慕扬听着,只知道当时好像被雷劈住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缠人的妈妈,有天会忘了自己。

“今天要不是在街上迷路,然后混了过去,被送往医院,她估计都不会主动告诉我们的,”楚爸爸带着伤痛的声音传来,“都几十年的夫妻了,凤英又是何必呢?”楚爸爸蹲了下去,有些哽咽的说着,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想问楚妈妈。

“我先进去看看妈妈。”楚慕扬不再多说,转身走进了病房。

这是间独立式贵宾病房,居家型的设计,让人丝毫没有医院白色墙壁的肃杀,暖色调的橱柜家具,木质的地板,深蓝的窗帘外,是葱翠的绿色植物,昏黄的光线穿透玻璃和帘布,隐隐的照在了楚妈妈还有些丝丝苍白的脸上,那样的祥静,和谐。

楚慕扬轻步过去,坐在了床边,静静地凝视着,手轻轻地将她几根额前的碎发,扶到脑后。就是这个女人,伴着自己成长的脚步,走过青春的年少,走过无数的风雨路,点点滴滴,即使那些无数的唠叨,也只觉得是情感的另一中阐述,怎能忘记!只是,她却要将之都忘记了吗?他现在无法想象,要是没有这女人在一旁没完没了的闹腾,他还会不会习惯,会不会习惯那张再也不会狡黠的想着坏主意,然后整你的脸了?没有了记忆,只会是冷冰冰的了吧。

楚妈妈自睡眠中醒来,因为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旁,慢慢的睁开眼,就看见楚慕扬满是痛苦的声色,“小扬扬来了啊。”

“妈,你醒了。”楚慕扬慌忙收拾好心情,“要不要喝水?”

“呵呵,吓着你了吧,”楚妈妈仿佛又回到那孩子气的样子,“人老了,走个路,都能走晕了,哎,没用了啊!”

“说什么呢,楚夫人正芳龄二八,貌美一枝花呢。”楚慕扬想气出妈妈以前最爱说的话,也不由说出来。

“切,你这小子,怎么也打趣你老妈来了!”楚妈妈笑道,可这一笑,牵动了还在打点滴的手臂,不由得哼了一声,皱了眉毛。

“你没事吧,要不要叫护士过来?”发现楚妈妈的不对劲,楚慕扬紧张的问道。

“没事,瞧把你紧张的。”楚妈妈稍稍挪动了下身体,“你爸爸呢?不会也是被我给吓到了吧?”

“妈!”看着还是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楚妈妈,楚慕扬有些恼了,“请你不要再这样子了,好不好?难道住院对你来说,只是在闹着玩,吓唬我们的吗?”

“小扬扬,生气了?”意识到儿子已在发怒的边缘,楚妈妈也收起了刚才满不在乎的嬉闹,“你和你爸爸都知道了。”

“嗯,”楚慕扬也发现刚才的语气重了点,立刻又转变过来,掖了掖被角,“为什么都不早点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你们就能让我不会忘记吗?告诉你们,就会阻止记忆的流逝吗?”楚妈妈转移视线,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我只想在我还能记住的时候,能记住我想记住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流泪时,此刻的楚慕扬,不是想流泪,而是心在痛,失血的痛,“妈,不会有事的,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国内治不好,我们就去国外,总之,你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啊?”

“是,我怎么会乱想呢,”楚妈妈拉住楚慕扬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我还要看着小扬扬结婚,看见我未来的媳妇,还有我可爱的孙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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