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带着恳切的期待,一个满身是逼迫的怒气,苏小小感觉,如果可能,她是不是该最先消失呢?
“慕医生真是太客气了,我们自己会坐车回去的。只是,我倒是好奇了,虽说这里是国外,但我不觉得你们见面,还有亲吻这么一道问候程序吧?”裴子寒隐忍着的怒气,终于没有彻底熄灭,“怎么,我家小小也想学学爱基斯摩人,尝试新的礼节?”那个“我家”两字被裴子寒咬得铮铮铁骨,咬得苏小小一个脸红。
“裴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单纯地想总你们回去。”慕晨枫说的比风还轻,比水还柔,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既然决定追逐自己最想拥有的,所以的隔膜,注定要自己去亲自揭开,“我喜欢小小,所以想跟她交往。亲吻,只是一个爱的承诺,又何来被扭曲的解释?”
“慕晨枫!”苏小小猛地一个激灵,不可置信,不是真的装作矜持,而是他不敢相信,高贵如他,骄傲如他,怎么会突刺坦然地当着外人,对她说着“爱的承诺”四字。原来,她也害怕了,害怕自己会无法承受得住那份沉重的“承诺”。
“小小,你会接受吗?”慕晨枫再次逼近,眼里的炽热,让苏小小只能再次做起了胆小鬼,避而望向远处。
“那个,我……”
“苏小小!”裴子寒抢先一步打住了苏小小接下来的话,“我们该回去了,阿姨已经打电话过来,你是不是得回去给她个解释?!”
“不是吧,这么快?”苏小小峨眉皱成了两条蚯蚓,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老妈,会准备怎么收拾她。
“已经不快了,你消失了一天一夜,难道还快?”裴子寒不置可否,直接拍死她奇怪的理论。
“对对,我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了!”苏小小点头如捣蒜,一个劲儿戳着,“我完了,我完了!”不管是真的害怕苏妈的声讨,亦或是真的不敢怎么回答慕晨枫的问题,此刻的苏小小,脑袋里只浮现出四个字“立刻逃走”!
“慕医生,我们就先走了,还有,我不希望你缠着小小,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裴子寒临走时,不忘对着慕晨枫说道,眼底的霸气,占有,还有几乎痴迷的深沉爱恋,只有男人才能看的懂,“你的过往,你该有为自己负责,我不想多问,小小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这是裴子寒压进慕晨枫身边,低声说的话,强悍,自信。
“但是也请你知道,”比之于裴子寒,慕晨枫倒显得淡然许多,这是那抹执着,已经依旧令人无法忽视,“我对小小,是不会轻言放弃,绝对不会!”
“哦,是么?”裴子寒冷笑一声,“那我倒也是期待了,那丫头从小到大一直对她第一眼看的过去的男人有着特殊的癖好,但那绝对不是‘爱’,慕医生智慧过人,怎么就分不清呢?”
“爱与不爱,是需要时间长久的证明,裴先生这么多年,不也是在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吗?”慕晨枫的微笑,比之远处的峰顶白雪,毫不逊色,柔亮晶莹,让心为之一颤,缕缕划过,带走点滴的温凉,“这么多年,我才找到她,怎么可能会放弃?!”
“是吗?我可不知道慕医生,原来这么多年,只遇见小小一个女子啊?”裴子寒笑得有些意有所指,“徐花惜和徐花若两姐妹,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但想必裴先生已知事情始末,那不过是被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你又何必如此!?”慕晨枫不想裴子寒,会提起这个。公平竞争,怕是以这个男人的霸气,是不会给予的,“两个人,根本就是两件事,我不觉会有什么冲突,裴先生认为不是吗?”
苏小小已经在百步开外,见裴子寒还在原地,不知道在跟慕晨枫嘀咕着什么,一个跺脚,“喂,裴小孩,你还走不走啊?!”一是她真的急了,而是,她就是不想此刻面对慕晨枫。现在倒好,让他们两个人,在那里不同寻常地对峙中。
裴子寒听到了苏小小的吼声,还好,这是在国外,想必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苏小小说的是什么。同样海拔,一样优秀的两个男人,迎风而立,眼底都是志在必得,却又不敢预料的小心。
不想苏小小等太久,也是真的感觉这样蛮无趣的,裴子寒忽的邪乎一笑,“哼”的一声,“我可不是什么君子,自然也不会像有些人那样,来个无聊的竞争,对不是对手的人,我的确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若真的可够的上是敌手,我,一定会在第一种可能之前,直接扼杀!”
裴子寒转身,没有理会慕晨枫,临走不行是,背对着他,裴子寒还不忘加上了一句,“慕医生在此悼亡令堂,其实也该回国看看令尊了,还有慕老先生,慕家家大业大,你又是这一代独子,难道就真的没有想过,要为他们考虑一下吗?我听说最近慕式股价,因为受国外投机者的操控,正处于危险时刻,应该是真的需要你这位哈佛的双学位高材生,回去坐镇了吧?”
看着裴子寒和苏小小的身影,走进车里,然后背向着落日,朝远处驶去,直至消失不见。慕晨枫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过往的路人,形同幻影,来了又走,去了又会,只有他,一直以一种站姿,一种表情,伫立在那个砖块上,再怎么任性地往前走,再怎么执着于自己的心,可是,终于有一个地方,是他永远不可以遗弃的!
家!
已经多久,他没有好好写过这个字了?自从妈妈离世后,他就忘了,原来,落叶归根,是要回到那个叫做“家”的地方,那里,有与他相生相惜之人,无论他已经逃离了多久,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