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荒谬,忍不住就在河边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太过夸张,以至于全身都在剧烈的抽搐。身边来去的人大概以为我精神不正常,一个个都向我投来诧异的眼神,我才不理会他们,犹自狂笑着,笑得连泪水也脱眶而出,不停的往下掉,到最后连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笑还是哭了。
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止住了,拭去脸颊残留的泪迹,最后一次向洛河远处船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开始往回走。
刚走出码头,我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脑袋越来越沉,呼吸逐渐困难,双腿像灌了铅似的,神情也变得恍惚。忙走到街边一处矮房边,背靠在墙上,只觉全身好像都开始发烫,眼皮也越来越沉,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起来。这感觉不算陌生,每年几乎都会有那么一两次,一定是着凉了,多半是因为穿着湿衣服到处跑,又吹了河风的缘故。
抬眼看了看四周,身边来去的人不少,而且各式各样的都有。心下暗叫糟糕,以我现在的状况来看,随时都有可能会晕过去,虽然说眼下洛阳的治安还算不错的,可码头毕竟还是一个人员复杂的地方,要是我就在这个地方昏过去,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于是赶紧挣扎着往回走。
不过,回去的路似乎就没有来时那么好走,由于身体不适,从码头到杨府这段路,本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愣是让我走了一个多时辰,从天边刚发白一直走到天色大亮。
好不容易才回到杨府,本想趁没人注意尽快回到卧室,却没曾想刚进大门,我就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雪地里,人事不省。
或许是因为在母体里没有吸足营养,杨玉奴的体质从小就不太好,6岁之前完全是个药罐子,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不过经过我这十年来的细心调养,总算是有所改善,虽说季节交替时也还是会有点伤风感冒,但都不严重,通常只要多喝点水,过几天自然就会好,实在不行,一、两付药也能搞定。这样的身体,虽然称不上健康,但勉强也还过得去。
然而这一次却病得不轻,几乎和初回唐朝落水受凉那次一样,自从在大门口失去意识之后,我就一直昏迷不醒,周围发生了什么完全不清楚,只感觉身上一忽儿冷,一忽儿热,还不断做着乱七八糟的噩梦,梦到什么记不清了,只知道整个人很难受,连呼吸都极不顺畅,好几次都有快断气的感觉。反复折腾中,隐约感觉到身边有人不停来去,只是人影极为模糊,弄不清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不适感渐渐消失,体温也恢复正常,不再时冷时热,虽然仍感到有一丝疲倦,但我还是勉强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