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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是吸血鬼还是神 (3)

真的是害人精呢。上弦月都忍不住苦笑,原来给她添了这么多包袱。

“……殿下。”

“殿下?”

上弦月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在小舞的床边睡着了。

夏圣悠在他身旁,看他醒了,表情有些绝望地说:“殿下,小舞身体里吸血鬼和狼人的血液开始融合了。这种时候,小舞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力量,她会死的!”

“而且,那个女人的力量也在她身体里活跃起来……”

“把她的血液全部取出来。”上弦月皱着眉,“小茉莉现在作为吸血鬼部分的力量已经苏醒,即使身体是人类,抽出全部血液她好歹可以活两天,在这之前我会找到一个纯种吸血鬼,到时候将吸血鬼的血液给她喝下,她就没事了。”

“可是,那样那个吸血鬼就……”

“殿下,我愿意试一试。”一个女声响起,夏圣悠慌张地望过去。

那个女吸血鬼有着蓝色的长发,以及蓝绿色的双眸。

“姑姑!”夏圣悠慌忙阻止,“这意味着你会死啊!”

“我活在世上,是没有小舞活在世上来得有意义的。”夏纯萤笑了一下,“早在哥哥死的时候,我就不抱活着的希望了。况且,我已经活了几千年了。”夏纯萤走到小舞的床边,抚摸着她的脸,“但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可以。”上弦月低下了头。如果小舞知道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姑牺牲自己救了她,而自己则是始作俑者,她更加不会原谅他了吧。

但是为了她的性命考虑……

“殿下,那就快开始吧,小舞的身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了了。”夏圣悠握着小舞的手,他感到她身体里的力量正在爆发,而她的生命力却在被一点点吞噬。

“嗯。”上弦月站起身,把手放到了小舞的脖颈边。

“等一下!”一个人破门而入,上弦月抬头望去,嘴角忽地露出一抹笑。

“你还是来了啊,夏霄烟。”

“只有这个办法了吗?”夏霄烟蹙眉问道,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小舞和自己一样变成了吸血鬼。

“只有这个办法了。你不也是用这个方法变成吸血鬼的吗?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慕秋夜那夜没有杀了你,原来是因为你已经是吸血鬼,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了。”上弦月挑了挑眉。

夏霄烟走近几步,抓住了小舞的另一只手,说道:“可是如果以牺牲姑姑的代价来救活小舞,她决不会高兴的。”

“可是这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承受她的死亡。”上弦月眼神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救她。”

夏霄烟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难受。一年来他几乎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现在还放任她来到吸血鬼城,结果变成这个样子……

“开始吧,殿下。”夏纯萤一脸平静,她对自己的生命早已不在乎,只要小舞能好好活下去就可以了。

上弦月望了一眼小舞,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身体在微微颤抖,看起来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即便小茉莉会恨他,恨死他,他还是要这样做。

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心情,想要去救活一个人。

“嗯。对不起……夏纯萤。”上弦月鞠了一躬,然后一掌击昏了她。

“你们两个,拜托把她们俩搬到地下室去。”上弦月对夏圣悠和夏霄烟吩咐完了之后,就向反方向走去。

他要去找理千绪。

“什么?!”

知道了这事之后的理千绪惊呼起来。

“你们这样做还是等于杀她啊!”理千绪不管对方是不是吸血鬼殿下,她心里只想着即将变成吸血鬼的夏灵舞。

“可是我们不这样做她还是会死!”上弦月差点失态地吼起来,他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请你务必要协助我们。”

“可是我这样一个普通人类能帮你们什么?”理千绪软了下来,问道。

上弦月语气也缓和了些:“你是小茉莉最重视的朋友,请你在她虚弱的时候陪她挺过去。”

理千绪更一头雾水了:“这种事不是哥哥们做更好吗?”

“你想想,烟才跟她相认一年,而圣悠更是才跟她相认几天,但你呢,却是和她从小玩到大的姐妹,谁的感情会更浓厚一些?”

“……”理千绪好像有些明白了,可是却觉得心情愈发沉重。

如果因为她不够努力而导致小舞的转变失败,那么她一定一辈子都活在自责和愧疚之中。所以……

“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小舞的初拥,和其他人类吸血鬼的初拥有所不同。

想要让小舞成为纯种,就必须牺牲掉一个高贵的纯种吸血鬼。

上弦月把手放在小舞的脖颈边,割出了一道伤痕。

另一边,夏纯萤脖颈上也同样割出一道伤痕……

理千绪坐在小舞的床边紧握她的手,她眼睁睁地看着小舞的血被一点点抽出,而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水……水……”小舞突然无意识地喃喃着,理千绪连忙站起来找水,却发现上弦月做了一个否定的动作。

“她现在不可以喝水。”上弦月摇了摇头,“记住,千万什么都不要给她喝。她这一段时间也不能进食,否则两个人都活不了……”

月话音未落,小舞就痛苦地痉挛起来。

“按住她!用你的言语安慰她!”月有些焦急地说,“这个时候她的情绪不能太失控。”

果然,想要获得纯种吸血鬼的血液和力量,成为真正的纯种是很难的。若不是她身体里有80%的基因是纯种吸血鬼,她是绝对不可能接受得了的。

千绪也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忽然,她想起了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和小舞一起玩耍的情景。

“哎,小舞,你听得见吧。”理千绪尽量用比较轻柔的语气缓缓说道,“记得我14岁生日那天吗?你瞒着我用你一个月打工攒来的钱买了一个精致的八音盒给我,你知道我最喜欢唱歌跳舞的了……”

千绪似乎渐渐沉浸到对往日的回忆中了:“结果我气得想哭但又觉得很幸福……

“还有,15岁生日的时候,你终于跳了一支完整的街舞,当做给我的礼物,我有没有说过,你那个时候的身姿很帅气?虽然我觉得帅气这个词用于一个美女不是很恰当……但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之后,被烟哥哥带到了豪华的别墅,学校也从以前的普通学校变成了贵族学校,这些可都是托你的福啊,小舞。

“在我们一起住的这一年里,总是你做饭,把更多的学习的时间让给了我。哦,对了,你的舞姿越来越好了,我都很羡慕呢。如果你不是吸血鬼的话,以后肯定成为演艺界的优质偶像。”

她好像感觉小舞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慌忙改口说:“嗯,不对呢,只要你想当偶像的话,就绝对能成功的!因为你是夏灵舞啊。不管是人类还是吸血鬼,你在大家眼中都是小舞。”

“好了,完成了。”夏圣悠站起身来,手里捧着两个瓶子,“基本上小舞所有的血都在这里了,我会把它拿去合适的地方让它融合,毕竟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它将是一个很强大的武器。”

上弦月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夏霄烟也站了起来:“我这边也好了。”

夏纯萤稍微清醒了意识,最后望了一眼小舞,呼了口气:“很快就可以去见哥哥了,希望小舞以后能好好活下去……”

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一个字,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几乎要昏死过去。

“……谢谢您。”上弦月说完这句话,手挥了一下,夏纯萤伴着笑容死去了。

虽说已经抽完血了,但是接下去还有个更为艰险的环节。

要把血输进去,这赌上了小舞的性命。

因为夏纯萤是她血亲的缘故,所以能够成功的概率还是可以超过50%,但是小舞的身体会不会产生抗拒还不知道,毕竟这不是普通的初拥。

在小舞的意识深处,她也正抗拒着。

虽然感觉自己没有力气,而且四肢也像被按住了无法移动,但她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流失,而现在,她又感觉到有股陌生的力量在身体里游走。

她起初想要奋力反抗,但是耳边忽然响起千绪的声音,她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千绪还有哥哥们,还有……上弦月。

听着千绪讲的那些过往,她不知不觉竟然安静下来了。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片樱花林中。

好熟悉的地方……

是啊,这是孤儿院后面的一大片樱花林。

她走进了樱花林的中心,期待着想要看到她和千绪小时的身影,但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颀长的身影,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他却在触碰到的那一刻消失了。

周围的景色也忽然改变了,那是一片薰衣草田,看起来像是七八月份的普罗旺斯。烟哥哥曾经描述过这里,他说有时间他一定会带她去看看。

“小茉莉,你会恨我吗?”

一个声音飘忽在这片花田中,小舞没法判断是谁的声音,但是她知道,上弦月在对她说话,只有他会这样叫自己。

但是为什么要恨他呢……

“月,是你吗?你在哪里?”

她提着裙摆走过小路,四处张望着,但是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没有办法找到声源。

“你会恨我吗?”

上弦月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哀伤,还有淡淡无奈。

“我为什么要恨你?”小舞不解地问道。

但是声音却没再响起。

真是奇怪,为什么要恨他呢?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周围的景象又变换了,这次是在市街舞大赛的舞台上。她看见自己在做着各种各样复杂的动作,但是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是啊,跳街舞是一件让她觉得很开心的事情。

那一次是夺冠了,获得奖杯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最兴奋的时候反倒是在舞台上表演。

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会重温这个片段……

与此同时,小舞换血的工作也在继续着。

理千绪发现小舞安静了很多,有时候还会喃喃自语。

上弦月必须用魔力维持她身体的平衡,否则一下子输纯种血会受不了。

夏纯萤的血一点点地进入小舞的身体,她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她的皮肤越来越苍白,但是嘴唇却越发红润。她的嘴边慢慢地长出了尖牙。

眼睫毛微微地颤动,小舞渐渐睁开了眼睛,一张带着些许倦容的俊脸映入眼帘。

“月……”

听到小舞的声音,上弦月兴奋不已。

“月……”小舞揉着有些疼痛的脖颈,挣扎着坐起来,上弦月连忙扶着她的背,她迷糊地问道,“我怎么了?好像有血液又出又进的。”

“你……变成了吸血鬼。你的身体里流着你血亲的纯种血,从此以后你就是纯种吸血鬼了。”

听到这个消息,夏灵舞一怔,脑内好像有一股电流袭过,神经都断了。

“……为什么……”夏灵舞呆呆地问着,“我宁愿就那样死掉……为什么要把我变成一个真正的吸血鬼!月,你说的恨你就是这件事吗?我真的恨,没错,我真的很恨很恨!”夏灵舞低声叫了几句,然后错愕地透过他身边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夏霄烟。

“哥哥……”夏灵舞呆愣了两秒,紧皱着眉问道,“为什么不阻止?”

“我只希望你能活下来,因为我也靠这样活下来的。”夏霄烟撇过了头,“你要珍惜你自己这条命。”

“是谁那么好心,把自己的生命给了我?”夏灵舞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大家都沉默不语。

“到底是谁啊?说啊!”夏灵舞揪紧了自己的衣领,有些许紧张地大声问。

“小舞,别这么激动,听我说。”夏圣悠连忙稳住她的情绪。

“是……是姑姑夏纯萤自愿献出生命来救你。”夏圣悠呼了一口气,绝望般地说出了这句话,把这件事告诉小舞,小舞绝对难以忍受,但是他不得不说。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还不如早些说出来,免得多受痛苦。

“姑姑?”夏灵舞感觉自己似乎犯下了罪孽,“爸爸的姐妹?牺牲了她的生命来救我,这不值得!”

“她认为值得就好。”一直沉默着的千绪开口了,“她说她只希望你能活下去,这是她自愿的。小舞,你一定要对她作出承诺,好好地代替她活下去,这是唯一不会辜负她的选择。”

“……我接受不了!你们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小舞低着头,浑身颤抖,突然她大叫了一声,背上展开一对黑翼,冲出了窗外,一下子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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