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身处高位的她明白想要真正打击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绝对不能用正面交锋的手段,即使她再有能力,在这个权势与金钱堆砌起来的肮脏的城堡,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与对方一较高下,或许还没等到她走到那个位置,就已经被打压的没有翻身的机会。而且这样的蛮干没有五年十年根本不够,所以她必须想一个又快,且干净利落的法子。
龙哥,就是她现在最强大的武器。
叶冷君双手交叠,眼睛凝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路上的霓虹已经开始渐渐亮起,夜慢慢的沉了下来,房间内逐渐昏暗,窗外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斑驳陆离,横亘交错……
北氏最近势头越来越顽强,显然已经脱离了三年前阴霾的气势,而孟氏势头也是十足,连秦氏在东南亚都坐稳了第二把交椅。
胸口有一股熊熊的怒火燃烧,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踩着她的肩膀才得到了今天的这一切,当初他们苦心设下的那个局就是想让她永远没有翻身的余地,而最后的那场车祸,才能显示出对方是多么的心狠手辣,连一丝活路的机会多不打算给她。
但是很可惜,她命不该绝,天生人命贱,她没有如他们所愿惨死,而是带着满腔的恨再次卷土重来,东山再起,她要把他们曾经留给她的一切,都统统还回去。
手下意识的摸了摸额角的疤痕,这条跟蜘蛛脚一样的疤痕,就算被头发遮住了,但是依然磨灭不了它狰狞的样子,它是她仇恨的标记,因为他们,她活生生的从体内剜除了一个生命,那么小,那么小。
昨天的疼痛仿佛再次清晰的出现的肉体上,那种痛入骨髓的绝望,几乎崩溃的哀嚎,终其一生,将像一块炙热的烙铁,狠狠的烙在皮肤上,烫出焦灼的味道。
一滴泪崩溃的砸在红木办公桌上,而后缓缓划开,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三年前,要不是龙哥及时把她送进医院,或许,叶冷君这个人就真的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是,她终究命不该绝。
龙哥为了避免这些人继续纠缠而发布了一条假消息,现在世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叶冷君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只是一个死人,她没有改名换姓,而是选择生活在黑暗里就是为了不忘记三年前的仇恨。
那段她永远都不愿意回忆的噩梦,在时隔三年之后,她再次亲手把它撕扯开来,即使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她要让那些人尝尝绝望无助是何等的痛苦。
“龙哥,叶小姐的花瓶已经送到了。”一个黑衣西装手下的模样双手恭敬的交叠在身前,躬身道。
“很好。”龙哥吐了一口烟圈,惬意的在烟雾缭绕中闭上了双眼,“兄弟啊,你介绍的这个女人真是爽快,跟她合作我很开心。”
华丽极致的龙头沙发上端坐着一个衣着整齐,气质华贵的男人,他双腿交叠,头发一丝不苟,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虽是温和的气质,却让人忍不住离他三尺,不敢直视,“哪里,龙哥开心就好。”
“哼哼,叶冷君,有点意思。”龙哥玩味的念着叶冷君的名字,眼底精芒一闪而过。
男人附和着笑着,眼底却更加的幽暗。
北家,灯华初上,巨大的庭院里,每一个角落都点燃了一盏昏黄的路灯,欧式风格的花纹细腻华贵古朴却又不失沉淀的优雅。
比起三年,这幢宅子就像女人一般,越品越有味道,如今在a市,这幢宅子才是名副其实的豪宅,如这宅子的主人一般,青云直上,顺顺当当的坐上了这人上之人的位置。
董聆聍一身碎花连衣裙,养尊处优的贵妇生活让她显得有些丰腴,但是却更加的婀娜多姿,脸上的光泽也红润了许多,身上隐隐散发着女人成熟优雅的韵味。
她把已经熟睡的北堰递给下人,小心叮嘱,“轻点儿,别把少爷吵醒了。”
“是,夫人。”
下人把北堰带下去,室内又变得安静了。
董聆聍看着坐在窗前的男人的背影,心底突然涌上了一股深深的寂寞与悲哀。
叹了一口气,接过下人手中的汤,“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
把下人都打发了,董聆聍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无助,自己的丈夫就在自己面前,但是她却没有勇气与他说一句话。
“溪,喝点汤吧,凉了就不好喝了。”希冀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转过身,看看她,看看这个为他生育孩子的女人,这个在家里苦苦等候他的女人。
“不用了,你先去睡吧,我还要再呆一会儿。”北溪声音毫无起伏,连转过身的想法都没有。
董聆聍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与十二月的冰寒之中,手脚凉的惊人,却没有人想过要把它捂热。
“你喝吧,这是我亲手做的。”为了帮他做汤,她在厨房呆了整整三个小时,如同等待他的三年,她一直充满了希望,希望他能多看看她,多想想她,然后爱上她。
可是没有,在他的眼底,她从来都看不见自己的影子,有时甚至,她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直视,因为怕里面干净的太纯粹,纯粹的深不见底,让她陌生的恐惧。
“我还有一些文件要处理。”他的声音很温柔,可是他的温柔对她来说就像一把利剑,直直的刺穿心脏。
鼻头有些酸涩。
“你就尝尝吧。”近乎乞求的语句,喉咙里有些哽咽的疼痛。三年了,三年来她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这么默默的等着他,他何其冷清,为什么不能想起有一个女人为他生儿育女,为什么就不能施舍一点情感给这个一直对他无怨无悔的女人。她一直在原地,只是希望他能看看她,关爱她,她要的不多,只是一点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