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冷君接过粥,笑着撇了他一眼,“再这么吃下去,我怕我自己都认不出我自己了。”
“不怕,我一定会认得你。”他自然的撩开她耳边的发丝,仿佛熟稔的做过了千百遍。
叶冷君怔了怔,又笑着喝粥,他做的小米粥很好吃,不软不硬,不黏不腻,口感正好,齿颊留香。
然而,多少年后,叶冷君再回忆起这句话,突然觉得那么讽刺,认得?有的人注定会被渐渐的从心上剜去,即使疼的千倍百倍。
最近叶氏进展的很顺利,因为莫风的大力相助,业内很多人也开始渐渐的见风使舵,必定叶氏谁也不想放过,要不是怕得罪北氏,谁都会争着抢着与叶氏合作,只是莫氏跟叶氏依旧合作,可北氏却没有人和不悦的举动,看起来北氏并不是想完全打击叶氏啊。
像一剂镇定剂,叶氏的生意开始奇迹般恢复。
“小姐,我们的股票已经开始回升,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恢复状态了,现在难道还要lee转移资产?”alan兴奋中带着疑惑,转移资产这件事,要是被北氏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微澜可能永远都无法再生存下去了。
“让lee不要停止。”叶冷君眉头皱紧,手上的粥已经凉了,叶怀西从她手上接下来,她却依然不自知。
“为什么?”alan不解,表情看来似乎很不赞同。
“没听说过暴风雨前的宁静吗?越是平静,说明越不对劲,这场暴风雨对方已经酝酿了这么久不会轻易就收手,现在他们的动静是什么我们尚不知道,不过一定不会简单。”叶冷君目光凝重,莫风,北松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她心底不安越加的强烈,看起来这次微澜不得不借助叶氏的力量,快速转移资产,才能把损失将至最低。
华丽庄严的书房内,北松严肃危坐,他听着手下的报告,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蔑笑,“叶冷君挺厉害的,懂得使用这一招,不过,走独木桥终究是要吃水的,她这场仗打的理智却不明智,终究是太年轻。”
“老爷,最近叶氏的股市已经开始回升,这可不是好兆头,你怎么会……”
“你以为叶氏的股市为什么回升?”
“因为莫氏的帮助,在叶氏最危难的时候投入了一笔不小的资本。”
北松唇角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莫风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你千万不要小看他。”
“不过是一个嫩小子。”下人的话显然有些不在意,在北氏做事的人哪一个不是国际院校毕业的精英,而莫风,不过是近年来突然冒出的新苗。
“嫩小子?呵呵。”北松低笑,莫风的手段就连他也不得不惊叹,那个孩子,将来必定会成为他不可忽视的劲敌,他的野心,比他的父亲母亲还要大。
“叶小姐,您要的资料我都为您准备齐全了。”一个慈祥的修女道。
“谢谢你,玛丽修女。”叶冷君态度缓和,显然对修女很敬重。
打开资料,一个稚嫩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瞳孔倏的放大,又瞬间恢复平静,拿出手袋中的照片对比。
一切都明白了……
今天她是瞒着他们出来的,来到这个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孤儿院,那些或悲惨或黑暗的日子,都在这里度过,但是那些微微温暖的时光,也是在这里度过,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切会那么巧合,那么的不可思议。
拿起资料,那个孩子倔强的抿着唇,那么不屈,仿佛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他的额头上有伤疤,应该是跟孩子们打架造成的,从前她也经常被人殴打……
走在孤独夜风的路上,叶冷君突然觉得非常的凉,已经快要入冬了,一年原来就这样恍恍惚惚过去了,快的她一点也没注意到,就什么都已经过了。
这一年,注定不平凡,一切仿佛都注定在这一年。
外面的人大都以为她是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拥有最丰厚的家产,拥有最羡慕人的外貌,她的一切,别人或许一辈子也得不来,可是他们忘记了上帝永远是公平的,他开了无数扇天使的窗口,就一定会开一扇通向地狱的窗口。
那一年,她才两岁,那个时候,她隐约记得家里来了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她美的妖娆,美的骄傲,美的肆无忌惮,她没有见过比她更嚣张更张狂的人,但是,她又骄傲的那么理所当然,因为她拥有一切,包括她父亲的爱,除了一个身份,一个应该属于她母亲的身份。
那个女人带来了一个孩子,是叶怀西,那个时候她就憎恨那个孩子,所以他的一切她都会夺走,她会威胁他,欺负他,却不让他告诉任何人,否则她就会打断他的腿。
她把自己的怨恨全部发泄在叶怀西的身上,她以为,她为母亲报仇了,结果,却害了她和母亲。
那个女人跟父亲闹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哀求她,那么残忍的父亲,从来不愿意对她笑的父亲,竟然那样低声下气的哀求她,母亲站在角落,那么孤独,那么寂寞,她的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千金小姐的贵气,她落魄的就像街边的乞丐。
她爱了一辈子,结果那个男人却没有再看她一眼。
那个女人被父亲关起来,可是她却逃走了,走的时候带走了她和叶怀西。
她把他们丢在孤儿院,没有在留任何音讯,那个时候她跟叶怀西相依为命,却又忍不住要欺负他,因为是他的母亲害的她有家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