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恍恍惚惚看着窗外的流光虹霓,仿佛他一直站在这里,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外面,心底除了恨,就没有第二种情感,他的心寂寞的冰凉刺骨,坚固的城墙把那层柔软给坚决的包裹,没有任何人能看清里面的世界。
他的世界从来不需要被人窥探,所以他寂寞,所以在这样寂静的夜,这样看似平静的夜,他突然空虚的想从这高层的楼上跳下去。
多年的压抑,所有的一切,只要那个人痛苦,他所有的一切都会成功,他如此告诉自己。
这样的催眠十多年来就像毒咒深深的嵌入他的骨髓,所以他步步为营,心狠手辣,为的,只是让叶家的人尝尝被全世界抛弃的滋味。
抿了一口鲜红色的酒,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他饮下的是真正的鲜血,里面的腥味那么清晰可闻,一阵一阵,几乎让他作呕。
双手的指骨纤细的泛白,在幽暗明灭的灯光下,显得过分的苍白。
亲情告诉他: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抛弃,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背叛,一如他,一如刚刚进来的女人。
孟伶的脸上有些憔悴,显然孟澜的离开给她的打击不清,她依旧一身鲜红色的短裙,细尖的高跟鞋踩在羊绒地毯上歪歪斜斜,却能很好的保持重心。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出现在我家。”莫风的眼睛离不开窗外的灯虹琉霓,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的视线,直直地看着。手上的红酒杯摇摇晃晃,浅浅的在被子的弧形中禁锢的荡漾。
孟伶妖娆一笑,她的唇很红,早已没了当初molly的清纯可人,无论是外表,还是腐烂的内在。
她缓缓的走到莫风身后,双手从后面环上了他的腰,那么紧密,仿佛他们就是最亲密的脸上,她贴在他的背上,感叹了一句,“你的背真的很舒服,比那些男人都要棒。”
“放开。”莫风淡淡的说了一句,然而,也只是说了一句,对孟伶,他只知道,她的心跟他一样狠辣。
平时莫风这样说孟伶一定不会放开,然而,这次却反常的放开手,她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红唇微抿,皱了皱眉,“你喝的这些东西比马尿还难喝。”
莫风懒懒地看了她一眼,不想说话,现在计划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甚至那个男人也极度配合他,他只需要最后收网,至于孟伶,这个棋子现在似乎有些疯狂的失控。
孟伶看莫风不理自己,有些自讨没趣,“我们本来就是一路人,你装什么清高。”
“不,我们并不是一路人。”莫风闭上眼,似乎在感受着孤寂的夜,若有似无的风丝丝缠绕的窒息。
他是被所谓的亲情证明这些东西是多么的廉价,而她是在告诉他,原来这些东西真的是那么廉价。
孟伶不屑的移开眼,莫风的高深莫测她不懂,但她的计谋却对他绝对有价值,所以她认为她有权在他的范围之内予取予求,放肆胡来。反正到最后,他也是要被她一脚踢开,他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势力与她无干,她已经收购了蓝氏,就算他的势力再大,只要她再吞并叶氏,她要踩死他,一样跟踩死蚂蚁一样轻松。
“我已经跟舅舅说好了,这几天他就会行动,到时候,就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莫风之后都再也没有说话,知道孟伶走了之后,他也没有在说话,计划一切都顺利的进行,他明白,孟伶不停的提醒他,不过是自卑不安的表现,她希望下一刻就完全取代叶冷君的地位,成为商业另外一个传奇的女皇。
然而,野鸡终究是野鸡,再怎么伪装也成不了凤凰,当她拥有一切的时候,他很乐意知道,她到底是要如何变成那人上人的凤凰。
叶冷君已经完全停职在家,alan和秦诺现在帮她接管叶氏的生意,最近风波逐渐平息,然而她知道,没有这么简单,有心人一定会抓着中骏的痛脚一直纠缠下去。
现在的叶氏就像一个脆弱的鸡蛋,随便一敲,就碎了。
然而,这些比起来,她天天看着自己的肚子,仿佛就能感觉到孩子在慢慢的长大,他的小手长出来,小脸也清晰了,他会撒娇,会笑,会哭,会闹,他会叫妈妈,会说话,会走路……
“君,你又在幻想?这才过了几天,你老是这么精神恍惚的,说不准宝贝儿以后也会整天发呆。”秦诺好笑的看着叶冷君再一次神游天外,还有那主角拉出的弧度,他知道,这个女人又开始想象她宝贝将来的样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样冷情孤傲的叶冷君也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女人,一切以自己的孩子为中心。他甚至有时候会有错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他期待着她的孩子,照顾着她,就这样一辈子,长长久久。
然而,这一切终究只是幻想。
叶冷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秦诺回神,淡淡一笑,“兰嫂刚煲的鸡汤,你趁热喝。”
“又是鸡汤?”叶冷君忍不住抱怨,这么多天她几乎天天都喝鸡汤,刚开始还好,喝多了,她一闻到味,就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
秦诺看着她难得撒娇的样子,心底仿佛被融化。
将鸡汤硬塞给她,“你是孕妇,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得多吃点,医生都说了,你身体太瘦弱,需要好好调养。”
叶冷君皱眉把鸡汤接过来,仿佛像上了酷刑一般,表情极度隐忍的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