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爹和孟芙听到,简直如同晴天霹雳!特别是孟芙,一把拽住陆跃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干?我已经失去了一位亲人,你难道还要让我的另一半再失去吗?”她痛苦道,平时他是那样的痛惜自己,宛如自己的亲身大哥,却干出了这等苟且这事,实在无法理解?面对着孟芙的追问,陆跃无路可走,只好坦白道:“因为我妒忌你和他的感情,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那天下了杀手。”孟芙听着摇着头哭道:“知道吗,我大哥为了救他死在塞外,而那天又为了救他托梦与我;而你却为了我竟然杀了他,这让我情为何堪啊?”她说着泪如雨下,面前的都是她至亲至近的人,她不希望任何的一方因她而受到偏袒和伤害。而孟老爹听到孟元的噩耗之后,几乎晕厥了过去,他指着陈琪骂道:“你,你为什么骗我们,说元郎高升了,还年关回家!”
孟老爹悲痛着,一口气甚至背了过去。见事实已经败露,陈琪再也不能隐瞒真相了,只好双膝跪下,双手悲愤地将骨箫递与孟老爹:“老伯,其实孟元兄早就回来了。”孟老爹接过骨箫,老泪纵横道:“元郎啊,你是怎么死的?怎么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跟我们相见啊------”他每晚都在盼着儿子回来,谁想盼回来却是儿的遗骨,这让当父亲的无比的悲痛:“你说,我儿是怎么死的?”他此时心跳加快,似乎已经承受不住他的回答了。面对着老人的询问,陈琪已经想过了许多次了,他想以娶孟芙为由,一瞒再瞒老人,等他百年之后,事情也就慢慢淡忘了。谁想会演变成这样,只怕还没等他说完,老人就承受不住了。想到这些,陈琪只好咬牙道:“孟元兄是为了救我深陷敌阵而死的,那一日”他说着,不可挽回地又回到了那个豪气冲天的战场,面对着数千的敌军,孟元是那样的临危不惧,他握紧了他的刀,肆虐在敌阵之中,最后被乱箭射中,长眠于异地。对于死,他没有畏惧也没有胆怯,因为他早就有此准备了:在塞外的坟丘他就有此决心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到连老父、妹子都不曾再见一面。因为他坚信他的好兄弟会为他完成剩下未了的心愿的。
听完这些,孟老爹抱着骨箫长吟不起:“我的儿啊,你就这样去了,让老父和妹子将来怎样过啊?”孟老爹已经欲哭无泪了,因为冰冷的骨箫是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的。见到孟老爹的伤悲,陈琪只好劝道:“老伯,我曾向孟元兄保证过,一定好好照顾你们,您老就把我当做您的儿子吧!”他接连向老人磕了几个响头,直到头破血流,老人才止住了伤悲将他揽入胸怀,感叹道:“孟元啊,虽然你失去了,但你的兄弟却留下了,还算老天有眼啊!但你为什么要置孟元的兄弟于死地呢?”孟老爹话锋一转,指向了陆跃。
此刻的陆跃已经神情迷茫,懊恼不已。当他听完孟元的故事后,更是敬佩孟元的为人,相比之下自己的行为更显得卑鄙龌龊。“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孟元兄,那就让我以死谢罪吧!”他道歉着,猛的抽出腰间的匕首就朝着自己的心胸扎了过去!忽然间,一阵白影落下,打落了他手中的匕首,原来是陈琪救了他。“你为什么救我,不让我以死谢罪?”陆跃不解道?“死去的人我已经见多了,一个生命的逝去将不会重生,这将带来更多的悲痛与哀思。为什么不放下仇恨、不学会宽恕,不能容忍一个人的无知呢?给他一个机会,何尝不是一个新的未来,学会改正错误才是自己的重生。”陈琪握紧了他的手:“不要再干傻事了,跟我吧,让我们做好兄弟吧,就像孟元兄一样:前赴后继、死而后已。”他笃定道,说得后者热泪盈眶、感叹万分,一场悲剧终于以喜剧而告终了。
数日后,陈琪告别了新婚的妻子和老父并带着陆跃返回了边塞。至此,陆跃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在他的军旅生涯中奋力的精忠报国。
一年后,孟芙抱着孟老爹的骨灰来到边塞,“爹说他要埋在大哥的身边,不让他孤苦寂寞,让一家人都快快乐乐的。”她要陈琪将爹的骨灰埋在大哥的身旁,并种上了一棵桃花树。第二年,桃树茁壮,枝桠茂盛;第三年桃花盛开,孟芙和陈琪带着刚满周岁的宝宝前去拜祭他们。看见那满树的红艳,他们不禁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桃李芬芳的季节、那个缠绵悱恻的日子。“如果没有大哥和你,我早就命丧黄泉了。”面对当年的义举,他依然对自己的大哥和妻子感激道。孟芙初为人母,少了以往的幼稚,更多了一份执着与成熟;面对着这累累的孤坟,和那些长眠于此的将士相比,她已经很知足了。只要他近在咫尺,哪怕他不为富贵,只要长相厮守就行了。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甜蜜地回味着。这时她看见他们的儿子正趴在桃树下,而手里正玩弄着那支骨箫。人虽小,吹奏得却是有模有样,这不禁惹得他俩忍俊不禁:“看看儿子又像你,以后又是一个吹拉弹唱的!”“吹拉弹唱怎么不好,好歹也是在桃树下啊,谁不风流枉少年!”他们争论着,一抹夕阳已经映红了霞天。身后则是那绵绵不绝的长城,将那万里的江山尽收眼底。
故事的开端从桃花树起始,又从桃花树结束,桃花开了又谢,依旧红艳灼灼,不变只有传奇的继续,以及平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