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冷冷启口道:“妲云!你可知罪!”
这一声猛喝,可谓是吓得秦氏身子不由得一抖,老爷可从来没这么厉声厉色地呵斥过她呢!就连昨天,也只是语气重了些,并没有真正呵斥她!怎得今日……
因此当下有些委屈,憋着一张脸,硬是说出了几句顶撞的话:“老爷,妾身不知,妾身对得起幕连祖上,对得起老爷的,妾身不知道老爷会这样说话!”
说着,从椅子上跳起来,直视着上首大位上的坐着的幕连详政,这可算是她第一次这么大胆地回幕连详政的话了,她现在可是豁出去了,一天到晚紧张兮兮的,还不如把话给说清楚,老爷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为何会如此质问她话?
幕连详政闻言,脸色马上就铁青下去了,沉着脸,看着秦氏一脸的不知好歹,还妄想推卸责任,顿时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啪’!地一声,幕连详政竟一巴掌拍在前面的桌案上,力气之大,让坐到隔着几米远的娴茗也感觉到了他的怒气,是那样的强烈。看来,她那老爹,是真正大怒了。
“老爷……”秦氏的魂魄,都要被这一声大响给吓飞了,再看老爷那阴霾不定的脸色,心头的不安,刚刚暂时放下的心,又涌上来了。
“哼,刁妇!竟然还敢强词夺理!心思如此狭隘,我今天就要休了你!”幕连详政似乎真的是气坏了,颤抖身子,说出去的词眼,竟是那样的严重!
秦氏顿时被这一句话惊呆了,老爷竟然骂她是刁妇,而且还想要休了她?不……
“老爷,你不能休我!”秦氏失声裂肺地喊着,不敢相信地看着幕连详政,她可跟了他足有二十几年的人呀!老爷怎么可以这么忍心,就毫不忧虑地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这一幕,看在娴茗眼里,不是得意,也不是同情。有的,只是悲哀,古代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所谓夫就是大于天,要是被这个天遗弃了。
那她,生活的重心失去了,肯定也会活不下去的,会遭世人的深深唾弃,是丈夫都容忍不下的弃妇。
泪水顿时滚落下来,秦氏有些承受不住,她到底做错了些什么?要得老爷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懂……
秦氏此时,还不知悔改着。
“老爷,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老爷为何要说出这样重的话来,妾身一向兢兢业业,就算做错了事,也是为了幕连家着想啊!老爷,你可要明察啊!不要因为下人背后里的闲言闲语,就无理地判了妾身的罪呀!”
秦氏是真的想不通,要说那证据,早就在她回了上房后就立即毁掉了,哪还有什么证据?
所以她想,肯定是那些不服气她教管的下人,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说她的坏话,不巧地便被老爷听到了。
这一番话,秦氏的泪水,根本就撼动不了幕连详政的心。现在的秦氏,在他的眼里,就整一个毒辣阴险的泼妇!让他嫌恶不已。
“快收起那无用的泪水,别在我面前装贤淑了,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幕连详政微撇过脸,不去直视秦氏,他的心毕竟也不是铁做的,看到多年的妻子,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悄然落泪,他的心,也是有感触的。
冷漠的话语,那刻意转过脸不去看她的脸,刺痛了秦氏的心,她终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夫为天,没了夫,她就什么也没了。
“老爷,妾身怎么说也是跟了你二十几年的人了,要休了妾身,也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秦氏的语气,特别地哀戚,泪眼楚楚的,字字句句带着控诉。
幕连详政听到这话,那气反而更是多了,总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她这话说的,好像是他冤枉了她似的,看来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幕连详政看着秦氏,猛然把手伸进怀里,抽出一张纸来,之后重重地,往秦氏的脸上抛去。
秦氏伸手拿起,倏然失了脸色,一脸茫然地望着手中的账单,那上面的字眼,可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往来的交易。
沈儿的名字,赫然就记载在上面,这让她,惊心不已。这种事,她一向都交给沈儿去做的,又怎么知道会被记录下来呢?顿时,她哑口无言,无从狡辩了。
看着秦氏这般神态,幕连详政突然在心里感叹了起来,他记得,以前的妲云,可是很温柔恭顺的。为何如今,会变到如此地步。
心胸狭窄,做事狠辣,不求一切的手段,就是要至于三丫头于死地!这让他心寒的同时,也感到无奈。
毕竟,秦氏会变得如今这般,他也有错,其中,也有他伪善的纵容,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自私地只为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她正在受苦当中。
二十几年了,他一直都无法忘怀……
费尽心思的,就只是为了让她活下去。对于别的女人,他已经无任何心思管了。
娴茗今天总算是见识到她这老爹的厉害了,看来,这高总管查找东西的能力,还是挺快的。
“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无端端地找来这么一张纸,就来指责妾身的不是?未免也太荒唐可笑了点吧?”秦氏还不死心地反驳着,语气非常之强势,高昂起头,硬是把泪水给收了回去。
她虽然已心知大势已去,但她就是不甘心,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处心积虑地想弄死那个小贱人,但是,如果她这么做的话,肯定会引来众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