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姨娘好!”娴茗说得乖巧,清眸里却无一丝温意,只有面对那三姨娘时才好点。
“三姑娘,你且坐!”三姨娘客气地说着,态度婉约大方,比起二姨娘那个熊样,可让人着实舒服多了。
“姑娘家的,身体哪那么容易就累着的?多站站才是好,又不像我们这些半老徐娘,可比不上我们三小姐的娇嫩咯!”二姨娘牙尖嘴利得很,表面是在说着自己老,实际上是在威胁着娴茗,姜的还是老的辣。
娴茗听出来了,唇瓣弯弯,勾起一笑:“二姨娘,瞧你说的,红花和绿叶当然是不容相必的!”
本来就是比不了的东西,她还要说出来,不是自我掉价么?
娴茗说完便当着二姨娘的面,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可没把二姨娘气死!她没想到娴茗会这么说话,眼里有着不甘心,咬牙切齿的嘴脸,看着很是丑恶。
娴茗才不会跟她冷眼相待那么多,眼前风景那么好,她当然要好好欣赏才是。何必跟这种人计较那么多呢?当她是在放屁好了,而且是比她脸色还臭的屁!
娴茗的样子,可把二姨娘气得肉都快痛了,满脸不敢置信地怒瞪着娴茗,这死丫头,竟敢无视她!
周围美景无限好,这上房的庭院里,布景还算雅致,草木扶疏,果木成趣,令人悠然神往。没想到这内心毒如蛇蝎的大夫人,还是有点眼光的。娴茗在心里腹诽着。
就这样,过了不久之后,屋里走出来一个小丫鬟跟她们禀报说,二小姐的伤口总算是稳定了,大夫人叫她们现在就进去。
看来,这大夫人,是有事要跟她们说了。
娴茗进入屋内的时候,正是初儿从里屋走出来的时候,她也看到娴茗了,偷偷对着娴茗调皮地眨眨眼,便走出了正屋。
娴茗欣慰一笑,寻到一处没人坐的椅子坐下,等待着大夫人出来。
刚才那把有针孔的椅子,早已经没有了,应该是被丫鬟给收拾走了。
片刻,大夫人满脸憔悴地打起帘子,从内屋里走了出来,就连头上的发丝,都有些凌乱,看来真是急得没空打理了。
秦氏走过来,望了屋内的三人一眼,并没坐到椅子上,只是站着说话道:“让你们留下来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老爷明天一早就要回来了,你们都要出来迎接,不要怠慢了!还有的就是……”
说到这里,秦氏的眼神有些凌厉,轻轻地扫了一眼娴茗,便把眸光定住到二姨娘身上,冷冷说道:“这次柔儿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可都是我们四小姐惹的祸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特别是二姨娘,更是惊叫出声:“怎么可能!”
“哼!怎么不可能,我问过沈儿了,她说看见四姑娘一个人傻傻地呆在上房后院里,沈儿去的时候,她正站在那张扎满针孔的椅子旁边。你说,这还是不是四姑娘所为?”
秦氏说得厉声厉色的,句句在理,却又让人感到疑惑,四小姐怎么会跑到上房的后院里去了呢?她可是傻子呢!
二姨娘也是疑惑,便把眸光投向一旁的絮儿,絮儿看样子是知情的,不由得把头垂得低低的。
原来,晨起时,四小姐身边的丫鬟便发现四小姐不见了,出去找,却不知怎么的就是找不着,着急的她便跑到二姨娘房里来哭诉,碰巧遇见絮儿。
絮儿得知后便让她不要声张先,四小姐肯定是又躲哪个地方去了。自从四小姐傻了就是这样,常常跟近旁的丫鬟开这种玩笑,每次都把她们吓得要死!
絮儿这也是怕二姨娘请安晚了,大夫人会不高兴,便就没马上告知二姨娘。又听说二小姐受伤了,更是要马上赶到上房投以关心之意才行。
当二姨娘听了絮儿的讲述后,是气得不打一处来,全身都在抖动着。看着秦氏的眼光,有些畏惧了……
这是寒儿做的傻人傻事,可由不得人了,只是寒儿哪来的针?又为何一个人跑到上房里来,做这事的时候有人看见么?肯定是没有了,不然怎么还会把那椅子搬出来?
只是既然没有证据指证是寒儿做的……如此想着,二姨娘便硬气了许多,顶着秦氏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眼光,颤颤巍巍地起身,一下子跪在地上。
强撑着有些微发颤的身子说道:“夫人,说话可是要有证据啊!您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就定四小姐的罪!”闻言,秦氏的脸更深沉了,难看至极:“证据我刚才说了,四姑娘是站在那张椅子旁边的,沈儿可都看见了,周围除了四姑娘就没了别人!”
秦氏的语气,变得有点强硬了,看来这四小姐,注定是要遭这罪的。
二姨娘听得心里闷闷的,又没亲眼看见,怎可这样断定?但见大夫人难看的脸色,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身子,但事关寒儿的清白,想到那二小姐浑身是血地被扣压在软垫上,寒儿这罪名可不小了……
庶妹伤了嫡姐,这可是多严重的事,二姨娘心里凄惶,身子愈加颤抖起来,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娴茗不由得咂舌了,这二姨娘,在大夫人面前,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一点脾气也发不出了。在她面前的时候,不是很耀武扬威么?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秦氏见着自己的威慑成功了,拉下的脸又上来了,稍微缓和了脸色,变得一脸柔和,有事好商量的摸样,还亲自扶起二姨娘。
“瞧妹妹吓的,四姑娘也是我的孩子,她又是傻的,做这种事时应该也是懵懂的,我自然不会惩罚她什么。只是……”秦氏的语气太过柔和,都快要滴出水来了,更让人觉得毛骨倏然,太古怪了。果然,她那句末语,让人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