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媚妃有任何反应,夏璃韵一把抓起枕边的一个东西,“啪”地扔在床前的地毯上,大叫道:“天哪,马桶盖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又悲天悯人地对媚妃说道:“你也真是的,枕头不够让宫侍上哀家的月辉宫里取啊,怎么能把马桶盖当枕头呢?媚妃你也太不讲究了。”
什么?垫在头下的是马桶盖?刚才只注意到自个的身子了,竟没发现这可恶的事情!媚妃拼命地干呕起来,妩媚的小脸顿时苍白得如死人之色,一下子钻进了被窝里,大哭了起来。
“唉,这有什么好哭的,马桶盖恶心是恶心些,又不会死人,”夏璃韵俯身拍着被头,“情真意切”地劝着,劝了几句,又很好奇地问:“媚妃娘娘,马桶盖当枕头好用吗?要是好用的话,月辉宫有好几个搁着没用的马桶呢,那盖也没用处,哀家不是个小气之人,全送给你……对了,”
夏璃韵压低声音,边说边要去揭被子:“哎,你让哀家看看你身上的那个男人……刚才没看清楚……”
跪在地上太监宫女,垂着头,听着皇后娘娘的话语,一个个紧咬着唇,防备笑声不小心蹦出来。
可笑可乐,将恐惧挤到了畸角旮旯里。
突然,一个小宫女指着夏璃韵惊呼起来:“哎哟,皇后娘娘穿得是丧服啊……”
什么?
方才,大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皇上与媚妃的身上。
这下,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夏璃韵的身上。
可不,皇后穿着一身黑色衣裤,衣角裤边还镶着白边,那一排衣襟的斜扣,也是用白布盘成……这不是死人入殓时穿的丧服又是什么?
夏璃韵好似第一次发现这套衣裤似的,先是好奇地看看身前又看看身后,看到后面,她也如媚妃一样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哀家也不活了不活了……这是谁这么坏啊,哀家还没千古呢就把这‘制服’给哀家套上了?”
哭着哭着,夏璃韵想起昨夜来凤清宫的主要目的,顿时又惊叫了起来:“哀家是个得了时疫的病人哪,时疫是会传染是会过人的……天哪,昨晚跟皇上和媚妃睡了一夜,这时疫肯定要过给他们了……哀家不要做这不忠不义的事情啊,不要啊……”
从僵硬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的轩辕炎冥,他用衣袖用力地往脸上擦了几下,残虐的冷笑在他眸底里涌现。他倒不怕丑后有啥“时疫”,时疫之说本来就是无稽之谈,轩辕炎冥愤怒的是,眼前有这么多下人在观戏,帝王至高无上的颜面何存?
“滚出去!”轩辕炎冥从挂在纱帐上猛地抽出长剑,对准雕花的圆鼓凳用力地砍了下去!“想死的,留下!”
当然不想死啦,蝼蚁尚惜命呢。何况皇后娘娘还患有时疫呢,传染上了,不死也得死!
受到极度惊吓的宫侍们,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寝殿。
夏璃韵的哭声骤然而止,她从捂在脸上的手指缝里开心地看着鬼脸一般的轩辕炎冥,适时地发表“观后感”:“皇上哪,被你这么一擦,整个脸黑乎乎的,比哀家还丑……哀家觉得,还是画着乌龟死人头比较好看……”
“闭嘴!丑货,朕待会再跟你算账!”说着,轩辕炎冥将脸伸进宽口的金鱼缸里,狠狠地洗了几把,然后,扬着满脸的水珠,大步地走了出去。
夏璃韵望着在黑水里惊慌失措地乱撞乱游的金鱼,捋下长发遮住那半张可怕的面孔,又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魏公公,笑着对哭声不断的人说:“媚妃娘娘啊,你有没有多余的裤子啊?找条来给咱们的魏总管换上。”
一股浓郁的尿騒味,在殿内漂浮,扩散。
裹着被子里的媚妃一下子滚进角落里,抖抖索索地叫道:“别碰我,别碰我……”
魏公公想死的心都有了。在宫里当差也有几十年了,如此离奇的事情,别说遇上,连听都没听说过。
可今日,却亲眼看到了。
这皇宫,看来真出鬼了!
“唉,媚妃娘娘也没明确答复,想必她不愿意,真小气,不就一条裤子嘛,”夏璃韵靠在床上,摇着头说:“魏公公,你还是回龙清宫换去吧?皇上走了,这里只剩下哀家和媚妃娘娘,你留在这里也不太方便,虽说,你不是男人。”
神魂早出窍的魏总管,这才发现,自己的主子己经走了。
他忙站了起来,腊黄的脸上飞起两抹红晕,夹着大腿往后退,喃喃地说:“奴才献丑了……奴才告退……”
“没事没事,这是生理现象,难免有刹不住车的时候。”夏璃韵很大度地说。
眼看魏总管退至门边,夏璃韵在身后又道:“魏公公,你让人通知哀家的人来凤清宫接哀家回去……也不知哪个缺德的家伙,将哀家弄到这儿来。”
“是……”
皇后是个瘫子,她自己肯定来不到这凤清宫,一定是有人,或是有鬼将她背到凤清宫来。
还不等魏总管派人去月辉宫通知呢,冯妈她早己发现小姐失踪了。
也许是头天陪着小姐吃了太多的松子仁,睡到半夜,肚子便不舒服了,叽哩咕噜地唱起了大戏。一开始吧,只是隐隐的疼,迷迷糊糊中,冯妈觉得脑袋有平时的几个大,浑身无力,眼皮直往下耷,根本不想起夜,憋住忍着,挨过一会是一会。谁知,肚疼越来越甚,几股带着响声的气体,在腹内蹿来蹿去翻筋斗,把冯妈折腾得,睡意全无,大汗漂流。眼看气流直往那个位置去,冯妈只得勉强挣起软得象一根面条的身子,扶着,跌跌撞撞地奔向茅厕。在茅厕蹲了好大会,冯妈才带着一身冷汗回到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