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倾儿,长大了呢!”镜月洛谦似是叹息一般,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璃倾微微泛红的脸。
璃倾僵硬着身体,不明白为什么面对着这个是她如今名义上的父亲的人的时候,她的心跳竟然会骤然失去节奏,甚至,向来冷静自持的她,竟然会无法思考。
“解药。”闭上眼睛,璃倾实在不愿意继续呆在他的面前,她,无法将他当成一个父亲。
“倾儿,你不再叫朕父皇了。”镜月洛谦嘴角勾起,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令他开心的事情一般。
“解药。”璃倾伸手将镜月洛谦推开,别过脸去。
她不能看到他,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轻易的让她沦陷其中。这种感觉,是她自己无法控制的。尽管,事实上,他们只见过两面而已。
“没有解药,也永远都不会有解药的。”镜月洛谦低眸望着空落落的怀抱,心中似是缺失了什么一般。
“我已经答应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璃倾不明白,自己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他为什么还要那么对母妃,究竟母妃知道了什么,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一定要这么残酷的让母妃成为一个废人。
“倾儿,有些事,你还不够了解。”镜月洛谦走回龙椅旁,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那张华丽而威严的龙椅,曾几何时,她,还只是他怀中,贪玩的小丫头。
璃倾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许,有些事情,她终究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明白的。就如同那人曾经对她说的一般:“倾儿,你不在这个位置,你永远都无法了解这其中的残酷和血腥,即便你拥有这世上最为聪明的头脑,也终究抵不过权力的裁判。”
璃倾纵然不是那个娇纵的九公主,可是,她也终究不能如同那些上位者一样,将每一步,都走的那样决绝。
“倾儿,回去吧!你身体未愈,不要折腾自己。”镜月洛谦背对着璃倾,轻声的叹息。她不知道,他会心疼的吗?
“有些事情我是不懂,但是那一切,都与我无关。”璃倾说完这句话,大步走了出去。
她之所以不反抗,是因为她看得到四哥哥和母妃对她的真心,看得到他眼中的疼惜,这些她前世到死也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她只是想要好好珍惜而已。
如果这些东西对她而言,注定是奢望的话,她可以不要。只要离开了这里,她一样能够过轻松自在的生活。
她为了落雪国征战了一辈子,现在终于能够有机会喘息,有机会好好的享受一下所谓的人生,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煮茶论剑,看日出日落。纵然这样,会对不起那个一直真心待她的人,可她现在,终究是回不去了。这里没有苍北高原,没有她记忆里的一切。
“倾儿?”镜月琉峯远远的看见璃倾站在那里发呆,有些不明所以,他从来没有见过倾儿这样的神情。
“皇兄有事么?”璃倾抬眸,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望着镜月琉峯,让他一时失了神。
“啊?”镜月琉峯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说道:“父皇刚召众皇子过去,似乎是有急事。”
“那皇兄快些去吧!”璃倾点点头,心中却是疑惑,召见众皇子定不是小事,他要做什么呢?
璃倾望着镜月琉峯的背影,心中虽是疑惑,但终究没有跟上去,对那些所谓的国家大事,她并不感兴趣。
回到清泉宫,就见到清妃一脸焦急的在等着她,似乎生怕她会出什么事一般。
“母妃,对不起。”璃倾走过去,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她不能说,她在看着那个男人的时候,没有办法跟他彻底的决裂,没有办法一定要逼他交出解药,看着他,她做不到。
清妃微笑着摇摇头,用口形告诉她说,只要你没事就好。
璃倾别过脸去,这样的感情太过沉重,或许,她真的不适合留在这里。
曾经,她为了那个人的情意,在她身边十年,为她出生入死。如今,她重生在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皇宫,似乎一样要面临那样的羁绊。
璃倾匆匆的走回房间,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去想任何事情。
最近,她在乎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了。
迷迷糊糊之间,竟是慢慢的睡了过去。
时间平静了几天,璃倾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只是脸上的血痕,终究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疤,怕是终身都消不去了。
“公主,要不,用胭脂遮住?”筱筱看璃倾一直望着镜中的伤疤出神,忍不住开口说道。
筱筱是镜月洛谦新派来照顾璃倾的宫女,璃倾原来的贴身宫女在她代嫁到安定侯府的时候,已经被她找理由送出宫了。
璃倾摇头:“不过是一道疤而已,既然去不掉,就不要去了。”
“可是公主……”筱筱没有说下去,公主如此美丽的容貌,若是多了这道疤,实在是有些美中不足。
“好了好了,既然你们都看不过去,那干脆刺上些东西吧,正好遮住了。”璃倾半开玩笑的看着筱筱,她倒是很喜欢这个丫头,没有宫中那些人的谨慎小心,反而带着一股天真,可爱的紧。
“那怎么行?公主,刺青要是刺到脸上,那岂不是更难看?”筱筱一着急,也顾不上口无遮拦了,好像生怕公主真的会那么做一样。
“就这么决定了,嗯……就刺凤凰翎吧!”璃倾想了一会儿,满意的开口。
“什么?”筱筱一愣,然后想了想说道:“公主,凤凰翎多不霸气啊,依奴婢看,还是整个凤凰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