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想分散我的精力和视线?!然后好趁机溜走吗?不是吗?”
灵的睫毛轻颤着,心往下沉,一直沉……
她极力欲将脸扭去一边,不去瞧他愤怒的脸——她的真正意图没能瞒骗过他的眼睛,他的心,竟然一点点也骗不了!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他生气的脸令她恐惧,尤其是他的眸子,阴鸷、乖戾、凶暴中又杂揉了某种极深、极沉的痛楚,深沉如海,如海也似的溢满。
她被迫仰视着他,颤抖着,象秋风中即将下落的叶,无法自制——青灰了面孔怎么也挤不出一句话来。
她、她该如何说?该怎么告诉眼前那双盛满怒气,凶狠又苦痛的眸,告诉它,也许她想逃开的早已不是它,而是自己内心深处藏匿着的,随时会跳出来,令她不得不面对的某种感情,她想逃开的,因为如果面对了这感情,她对云凰将永生愧疚。
是啊,她真正想逃避的——对姐姐云凰的欠疚,虽然云凰现在过得很好,她却仍旧不能不欠疚——她忘不了,是谁想尽办法让她读书识字的;她忘不了,谁保护了她,使她在云侯府内真正无人敢欺辱。她虽从未说过,却曾在心里发过誓,若有可能,一定报答姐姐,然则实际上,她做过了什么?做过什么?除了伤害——
她,灵抢夺了云凰的爱人,抢了本该属于云凰的幸福,虽非有意,却是事实!
书柜的木质棱角抵在背脊处,抵得很痛,渐觉钻心,却仍不及她的心痛。她徒劳无益的伸臂欲推开他,只被他压制得更紧,泪雾不争气的又泛漾了开来,而她张了半晌唇齿,最终也只得已游丝般地吐出一个字来:“痛……”
“痛吗?我要你再痛点……更痛点……”她仅听到他残忍而沉痛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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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月,上弦月,月边无云,连星星也稀疏得见不到几颗。细奴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