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眼帘,似睡非睡地斜依了栏杆,虽有止饥丸保命,可她的精神明显地日渐衰弱,衰弱得谁都可以看出,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香消玉殒在笼子里。
即使是阳光最为明媚的天气,帝宫内的气氛也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的人都快透不过气来。
沉寂中,大家不自觉地都在等——等待有一方妥协,或死亡……
帝君的脚下,明相长跪不肯起。
“已经说过了,不是你的错。”尽管那个声音再度道:“那是经过我同意了的。”
“明相有愧帝君所托,实在是有愧帝君所托。”明相一脸歉疚,却仍不肯起身。
“起来罢,”帝君弯下腰来,亲手扶起他道:“明相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却还要你来为我的家事操心……”
“帝君何来此言?”明相急辩道:“君之忧,即臣之忧,若能分君之忧,不管是什么,都是为臣的荣幸——臣此次来,其实是想请帝君再信臣一次,给臣时间,也给臣机会,让臣再试试。”
“那么……”良久,帝君终于道:“辛苦了——”
明相顿首再顿首。唯其如此,似才能减轻一点眼看着他们夫妻关系更形恶化,而给他造成的负疚感。
日已西沉,夜渐深沉,自明相走后,在门外等了一天的守卫们也没能听到摔桌,甩凳等的大的响动,帝君所处的房内始终很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诡异、不自在。
人们甚至于突然觉得,他们宁愿他充分发挥他的本性,该发脾气的时候,大大的发脾气——至少,若果那般,大家能很快了解他的心情如何?而不是象这样,这样的教人摸之不透,颇费猜疑,如履薄冰。
当月影亦西沉时,帝君才再度打开房门,却是向了灵的房间而去。比及他到达那里,灵已靠着笼栏,沉浸于梦乡之中。
几个负责守夜的侍从忙向他行跪礼,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侍者都退下后,他便独自踏入笼内,久久地凝视着已入梦乡的人儿,久得仿佛过几千年都过去了,才听到他的声音在说:“你……我只该恨你的,恨你……”
烛火摇曳中,能看到他的目中,有泪光,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