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干嘛想不通?”细奴咂嘴道:“娘娘想要去人间玩,不正等着帝君放行吗?即如此,娘娘更该饱着肚子等不是吗?娘娘想想:万一帝君哪天首肯了,娘娘却因为不吃东西已饿死了,那也只算是白坚持了,不是?”
灵偏转回头来,明眸在眼眶中转了转,恍惚似若有所悟。
“这么浅显的道理,娘娘还要思量许久,真是——唉——”细奴加把劲摇头叹息。
“好吃吗?”灵终于开口问,眸光已而清亮。
“娘娘试试呀。”细奴将铁饭盒递入笼子内,喜形于色地道。
灵接过饭盒,用筷子挑了两口在嘴里嚼了嚼,细奴即紧张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嗯——不咸不淡,不油不腻,清脆可口。好吃!”灵笑,那笑容仿若花开灿烂的百合在水中的倒影,美丽、干净中不失纯真。
“真的?!真的!”细奴喜极地看了饭盒道,俄而又瞅了灵的笑颜,只差没摇了尾巴地滋滋道:“娘娘不愧是娘娘,笑得真好看!”
他们两个一个只顾低头品尝美味外加填饱肚子,另一个呢,只知津津有味、喜笑开怀地去看了别人怎么在吃他送的盒饭,全不知那半掩的门边,阙守瞧了他们摇头直笑。
“阙……”他身后有一个士兵似意欲说什么,阙守回头轻嘘了一声,然后带上这道半掩的门小声道:“步子轻点,我们走。”
与此处的安静境况不同,帝宫的另一所豪华宫室内正轻歌燕舞,丝竹声声动人,可娇美如画,彩袖善舞,明眸善睐的娇娥们似不能吸引吴王世子的目光,还有那罗列于桌的盘盘珍羞、琥珀色的美酒亦不能勾起他食欲。
他时不时地偷眼觑了坐了上首的帝君,额间眉际冷汗不断沁出——他坐的凳子很光滑,但不知怎么,他总感觉上面有钉,密密麻麻,一根根的钉得他股痛。
被他不时觑了的人却似相当闲暇,眼睨了大厅空场上的歌舞阵列怡然自乐,看到妙处还以手扣桌,轻轻为之击节,其余桌边官员打扮的人们,表现亦都差不多,他们似都已在曼妙的舞蹈上心醉神迷,偶尔他们也相互敬酒,恰似人间,许多时候,官员们都会敬酒到他桌边,但,每次他都是举了举杯,绝不喝一口。
不是不想喝,是不敢,在帝宫住了将近一天多,每餐饭他都会让随行之人先试了,见无事,才举箸——如此,他自认并非是因为小人之心,实是为了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