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是嫌这药难喝,梅子早已经准备好了,就喝下吧。”平儿指着福寿漆盘上药碗边摆着的一小碟腌梅子。
“不喝,快端下去。”沐雨语气有些冲,生着病的身子本就难受,看着这药更是倒胃口,全身都烦闷的厉害,脾气自然是大了些。
在一旁整理着衣橱,叠着衣服的林儿见沐雨不乐意了,向平儿失着眼色。
“平儿姐姐,姑娘不爱吃这药,你就端下去吧,我看这药也是没啥子用,还号称是宫里最好的御医配的呢,我看呀,还不如乡野郎中来得强。”
见平儿没有理会她的眼色,就出口劝说着。
这话倒是入了沐雨的意,不想喝药,有个人支持着,心里总是稍稍好受些:“是啊,端出去罢,我不喝。”
“姑娘,算是平儿求您了,还是身子重要呀,怎么好拿自己的身子赌气呢?就喝一口也是好的呀。”平儿说的恳切,大有今天不劝着沐雨将这一碗子药吃下去不罢休的趋势。
“平儿姐姐,就一天不吃这药,也没啥子关系的。你就听了姑娘的,端出去罢。”林儿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整齐的摆放好,来到了沐雨身旁劝着平儿不要那样固执。
“莫不是这药里有什么蹊跷,你每一次都这样不遗余力的劝着我喝下,到底是安着什么心?”沐雨看着平儿坚持不懈的样子,心中震怒。
本就怀疑有人在药里面动了手脚,只是自己查不出来而已,现在出了一个一心想要自己吃着药的,难免会心生怀疑。
平儿将福寿漆盘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人噗通跪到了地上。
林儿也是跟着往下跪,她们很少见沐雨发这样大的火气,说这么重的话,更是头一遭。
“姑娘!您可是言重了,平儿姐姐平日里都是尽心尽力的服侍着姑娘,哪可能会还姑娘呀,姑娘可是不要胡乱猜想。”
而平儿还未出声,只是静静的跪着,倒是林儿出声帮着平儿喊冤枉。
“平儿知道姑娘您一直在防着奴婢,这药还请姑娘喝下,要是凉了药效可是不够了。”平儿挺直了背脊,跪地坦荡。
沐雨心中苦笑,还真是自己教出来的年奴才,就是心里有鬼还能这样正气凌然,不错不错,一个个都是好样的。
“都起来,这药放着,我会喝的,把王妈妈叫来。”沐雨不再看地上跪的两人,捻着小碟子里的梅子吃着,有些微酸她秀眉微皱了下。
“是!”两人齐声答话,都有些战战兢兢的退出屋外。
沐雨看着梅子边的药,一直的盯着,用鼻尖轻轻的嗅着,里面不敢说每一味药她都能够闻出,可是绝大部分的成分她还是能够嗅出的。
确实是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既然是宫中的御医,那有可能会被二夫人苍雪柔收买吗?
正思索着,王妈妈已经僚着帘子走了进来,“姑娘!”轻声的叫了一声坐在炕上沉思着的沐雨。
“王妈妈来了。”
“姑娘可是有事?”王妈妈刚才去院子里指使着丫鬟们收拾院子里的花草,见林儿和平儿都是哭丧着脸,还有些忐忑的来找自己,就知道是有事。
也没有问她们是怎么回事,就直接过来了。
“王妈妈你说这药可会有问题?”沐雨斜着身子软软的靠着,这身子才坐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带着慵懒的问着王妈妈。
王妈妈一听心咯噔一下子,瞪大了眼看着沐雨。
“姑娘您是怀疑有人在这药里面动了手脚?”
“我是这样怀疑的。”沐雨直盯着王妈妈的眼,这时候她感觉谁也不可相信,就是王妈妈她也觉得无法相信。
不是她心眼小好算计,只是电视小说看多了,往往害自己的,给自己造成最大伤害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身边最亲近,最最信任的那些人。
“可是姑娘那药方子您是亲眼过目的,而每一次煎药都是由平儿亲手负责的,一步都不离了炉子,谁能够趁机下药呢?”王妈妈提出着质疑。
“王妈妈就有如此的信心保证平儿不会动手脚吗?”
“奴婢无法保证。”王妈妈倒是镇定,不愧是见过风浪的,就是自己的侄女儿,也没有立刻为她开罪。
“既然无法保证,那明日起药继续交给平儿煎来。”
“姑娘您这是?而且姑娘你这病要是再没有起色可就麻烦了,要不要奴婢去府外请个郎中过来,从新诊治?”王妈妈那样倒像是真正的关心。
而沐雨也是对她的防备少了些许。
“不用!王妈妈,你可有觉得屋子里的摆设有变化,或是多出了些什么?”沐雨不仅是怀疑药里有问题,也许是屋子里多出了些什么有药性的东西。而王妈妈对屋中的摆设会比自己更清楚,她平时对这些个古董是不感兴趣的。
“倒是没有发现屋里有什么变化。”王妈妈环顾了一周,看的仔细,没有发现任何的变化。
“行了,王妈妈你也下去吧,院子里的花圃好好打理着,我有些乏了,叫林儿和秀儿来服侍我歇下吧。”沐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累了。
“是!姑娘还是去院子中走走,院子里的月季花,日日红,海棠花,最近开的开始艳丽极了。”王妈妈看着沐雨萎靡的样子也很是担心。
劝着沐雨去院子里走动走动,也许能够好些。
“日日红?”沐雨咀嚼着这个花名。
“今儿早整理花圃的时候,才看到西南角的日日红,可真是艳丽好看。”王妈妈的话让沐雨的眼前一亮,日日红如果沐雨没有记错的话是夹住科的植物,折断其茎叶流出的白色**,有剧毒,是千万不可食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