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靠在夜燃香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只是一直闭着眼睛,不愿意看他一眼,不管他怎样对我说,我都是沉默的听着,听着听着,也就慢慢的麻木了;他说他爱我,但为了权宜之计只能娶了别的女人,他要我等他,要我再给他两年时间等他,说两年后,他会让司马龙儿这个名字紧紧地跟在夜燃香的身后,要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司马龙儿才是他真正的妻子,才是他今生唯一的妻。
听见他这些话,我笑了;笑的眼泪从紧闭的眼中流出来,他就这肯定,当真两年后我们就会有结果吗?
我在十六岁的时候遇到他,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我不怨也不怪,因为那个时候我知道,他的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现在我十八岁,是女儿家应该嫁人的年纪,姐姐也是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遇到了秦沐风,可是他还要我等他,要我再等他两年,说两年后就会给我一个幸福的家;但是夜燃香,你敢肯定在这两年里我们不会经历什么?你当真敢肯定,在这两年里,你不会爱上现在已经成为你妻子的陆风翎?
她是一代佳人,风华绝代;就像你说的,她比我风情妩媚,比我善解人意,你现在不喜欢她那是因为你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够多,但假以时日,当你真的发现这个天下第一美人比我好的时候,你会实现对我两年后的承诺吗?
我不害怕等待,我只怕等到最后已经物是人非,到头来,我依然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抓不住。
要我司马龙儿花费少女最宝贵的四年时间去等待一个有可能不会有结果的结局,我是万万不会做的。
也许真如父亲活着的时候对我说下的话,他的二女儿看似每天脑子转不过弯的样子,其实不然,整个司马山庄里没有一个人比我精明,因为我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更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爱情本身就是一桩人生买卖,我不是个死心眼的人,所以,不是我的,我断然不会强求。
当黎明破晓降临的时候,我终于还是睁开酸涩的眼睛,眼前的他,斜斜的靠在床榻上,紧拥着我的手臂不曾有一刻放开,身上火红的喜服和脸侧金色的发带都在告诉我,他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是别的女人的夫了。
微闭着眼睑的他好像在养神,只是眉心纠结,嘴唇苍白,还有脸上未干的泪痕让我知道,他昨天晚上也过得极为痛苦;我的不理不睬,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醒了?我帮你穿衣服。”
他见我睁开眼睛,恍然欣喜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竟然比外面的太阳都要耀眼;垂落的发丝划在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美,让我恍然失神。
“不用。”我口气冷漠,推开他的手,紧拉着他裹在我身上的外套;要知道在这件外套下,因为拜了某人所赐,我可是光溜溜的。
见我口气不善,他脸色一僵;但很快就极好的掩藏了眼底的深痛,将我小心的放在床榻上,然后轻车熟路的找到我的布包,拿出一件粉色的裙衫递到我面前,眼睛闪亮,口气温柔:“你穿衣服吧,我下去给你打水洗脸。”
说完,他就连外套也来不及套上便拿着盆子走出房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深深的怔住;夜燃香,你为什么要装的这么若无其事,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难道,你就不会对我再狠一点,要我彻底对你死心吗?
初晨。
清亮的阳光照进房间里,带着外面凉凉的清风,不断地吹拂着床账上的白色纱帘。
他一身红衫,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梳起,长长地发带衬得他如玉的脸颊更显明媚,一夜的相互折磨,他脸色有些苍白,但却有股悠然的美,而我也是有些体力不支的慢慢梳洗,接过他亲手递上来的手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脸颊和脖颈。
可就在我坐在梳妆台前梳理长发的时候,却发现脖颈处星星点点的娇红和暧昧过后的痕迹,我神色一恼,转头就瞪着站在身后的他,他也注意到了我脖颈上的痕迹,脸色一红,活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看见他这摸样,气得我不知该是骂他,还是怨他。
镜中,我一头长发乌黑如云,原本稚嫩的脸颊也随着岁月的改变而带着小女人的媚气;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睡眠不足的血丝,娇俏的嘴唇上,有他昨夜咬破的痕迹,苍白的脸颊,好像经过了大雨的冲刷,显得十分较弱无力;也许真如夜燃香所说,我的确是个越看越好看的人,虽然没有陆风翎那倾国倾城、眼前一亮的美,但我的娇美,像是山谷中盛开在岩石上的小野花,虽然比不上倾国倾城的牡丹,但却独有韵味,让人看了又看、品了又品;不忍舍弃,更不愿离开。
就在我怔怔的盯着镜中的自己细细打量的时候,紧掩的房门突然被敲响,我和夜燃香都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望了一眼,然后他快步走上前,随手也捞上放在床榻上他的外套,一边穿着一边开门,可当房门打开,当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怔怔的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夜燃香愣住,低哑的嗓音虽然已经极力的隐藏,但震惊的颤抖还是一语泄出。
“风翎?你怎么会来?”
听见“风翎”这两个字我怔住,难道刚才不是小儿敲门吗?
我忙提起裙子来到门口,当我看着身上嫁衣未脱,一脸精致的妆容未卸的陆风翎直直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身体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