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季雨羲小姐吗?是二点钟进行人流手术的对吧?”看到我没有回答,护士小姐再一遍的问了出来,这回我是清楚的听到了,但脑袋却没从前利落了,不过还是十分确定的。
“是的,我是。”
“那就好,请问你做好准备了是吗?确定不要这个孩子了?”护士小姐盯着手中的记事本最后一遍问我,我看到不远处的花子杨双手放在口袋中郁郁寡欢的样子,我想起了阿妈临行前的眼神。
紧握成拳的双手已经泛白,我的声音瞬间变得哽咽。
“是!”
“那好,请跟我来。”
跟随在护士小姐的身后,我默默的低着头行走着,再与花子杨擦肩而过的同时,我甚至都没敢抬头,当然也忽略掉了他用眼神与护士小姐交际的目光。
“季小姐,接下来我们会为你进行全麻,你可要做好准备。”
身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年约四十左右的年纪,戴着口罩,对我最后一遍证实。
但我却有些疑惑。
虽然不懂这个流程,可手术全麻,很少见的吧?万一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可是我担心我会忍不住改变决定,我极为肯定的点头:“好,那就全麻!”
女医生确定无疑后交代身后的护士为我准备全麻的工具,我闭上眼,躺在了冰凉的手术台上,脑海中一幅幅片段划过,眼角似乎流出了泪水,可我坚持着不张开眼睛。
这是我的决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彻底麻痹过去了,乃至错过了花子杨进来和女医生交代了什么。
我不知道手术进行了多长时间,我只知道在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
张开眼睛的刹那,我被熟悉的气息笼罩,环视四周,原来,是花子杨的房间。
我,什么时候回来了,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傻妞儿,你醒了?”睁开眼,我看到的便是花子杨急切的眼神,在确定我的目光转向他的同时,他呼了口气,似乎还在担心我会永远醒不过来。
我木讷的点点头,双手不由自主的攀附上了小腹的位置。
心想着,原本这里头住着一个可爱的孩子,虽然不知男女,可也是我心头的一块肉,可现在,就这么没了,但心,怎么没有那空荡荡的感觉呢?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抬眸,注视着花子杨:“花子杨,这里,真的……”
在我的话还没完,我便看到了花子杨决然的转身,他的身子有些颤抖,挣扎了大约一分钟时间,他说:“是!没了!”
眼泪‘哗啦’一下便流了下来。
原来,当听到他如此果断的声音时我是这么的痛苦。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泪水滑进了耳朵。
身上的一块肉,就这么没了,我永远也听不到孩子那悦耳的叫声了。
心,一抽一抽的疼着,我似乎有些呼吸不畅,可是我不能叫喊出声,我不能告诉花子杨,其实,我后悔了。
“砰!”
房间的大门不知是谁用力的踹开了,我和花子杨同时向着大门的方向望去。
“季雨羲!”
一声急促的呐喊,催起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窗门而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失去孩子的父亲,邢天翼。
“羲儿,你果然在这里,你真的在这里,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好久!”
邢天翼一看到我便向我冲了过来,半跪在地上仔仔细细翘着我的脸,语无伦次的他激动的坚持着说完了一句话。
花子杨看到此情景安然的退了出去,我躺在床上,眼泪还在流,却已经没有了味道。
“羲儿,羲儿你看看我,我是邢天翼,我是你的丈夫邢天翼,对不起,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该不相信你,我不该怀疑你的,对不起,我错了,我现在就接你回去,我接你走好吗,以后我在也不怀疑你了,以后我也再不会放任你一个人不管,我会保护你,我会时时刻刻的守护你,好吗?”
听着邢天翼激动的话,我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任由他激动的摇晃着我的身子,难道他看不出来我此刻很虚弱吗?
良久,许是他发现了什么,他放弃了扭动,安静的打量着我:“羲儿,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该死的花子杨将你带到这里就给你这样的待遇吗?”
面对他的咆哮,我不知说什么才好,突然我有些于心不忍,我害怕告诉她,我做手术的事实。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我决然的转过头,不去看邢天翼的眼神,但他似乎很坚定。
“不,我不走,我听说你怀孕了对不对,我就要当爸爸了,我好高兴,羲儿,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邢天翼激动的对着我说着孩子,可我却傻眼了,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我要怎么开口,我要怎么告诉他,孩子没了,被我打掉了。
我扭过头,很想诧异的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却突然在门口的地方看到了阿妈熟悉的身影。
我瞬间明白了,原来,我在这里的消息是阿妈告诉邢天翼的,他想让邢天翼从我口中亲口证实这个消息,然后邢天翼便会离开我,花子杨和我也就有了在一起的机会。
原来阿妈也是这么的自私,难道她没想过,也许邢天翼根本就不是个轻易就退缩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