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了一声说,现在都说十步街严三郎最厉害,轻功、硬功和散打,样样都厉害,不过你就别想拜他师傅了,人家早就收了关门徒弟。
他的关门徒弟是谁,达生问。
好像是公交公司的一个司机,叙德转过脸望了望门外说,也有人说严三郎儿子就是他关门徒弟,他儿子在北门的油漆商店。
滕文章就是这时候出现在门口的。滕文章头戴一顶本地罕见的黑毡帽,肩背包裹卷,手里提着一只蛇篓,朝门里探头看了一下,正好达生朝门外回头,滕凤的眉眼神气都在那个少年脸上得到了栩栩如生的再现,滕文章的眼睛就倏地一亮,喉咙里漏出一句深情的家乡方言,小把戏,凤丫头的小把戏,而滕文章的脚便情不自禁地踩到了门槛里面。
要饭花子怎么进来了?达生过来把滕文章往门外推,十步街你去过吗?叙德斜睨着达生,他说,怎么敢到我门上来要饭?快给我滚出去。
你不要推我,滕文章打开蛇篓的盖子,一条蛇就把脑袋探出来,蛇信于吐得很长,果然把达生吓了一跳。滕文章瞥了眼素未谋面的外孙,背对着他坐在女儿家的门槛上,滕文章说,小把戏,你不要推我,我闯了五十年江湖,从来没有人敢推我,你怎么敢推我?
你是耍蛇的?达生仍然疑惑地审查着那只蛇篓,他说,你耍蛇不到街上去,到我门上来干什么?
滕文章笑了笑,朝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他用一种威严的口气对达生说,去叫你娘出来,告诉她我来了,我是她亲爹。我是滕文章。
达生怔在门边,他看了看叙德,叙德的脸上是一种不怀好意的表情,达生摸了摸耳朵说,怎么回事?她有个亲爹,我怎么没听说过?
屁话,她没有亲爹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滕文章的情绪突然激奋起来,他怒视着达生,喉咙里呼嗜呼嗜地喘气,没有我就没有你娘,没有你娘就没有你,小把戏你听懂了吗?
不懂,达生偏过脸看着那只蛇篓,他说,你还是耍一回给我们看看吧,篓子里有几条蛇?你会不会把蛇脑袋放迸嘴里?你放一回给我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