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在浴室门口发生的事件不了了之。老朱曾经去找派出所的小马,要他拿出一个处理的办法,可是小马觉得老朱是在故意为难自己,这种事情让我来处理?小马牢骚满腹地说,做香椿树街的户籍算我倒八辈子霉,什么狗屁小事都来找我,女人跟女人打架都是嘴里舌头惹出来的,让我处理?让我处理也可以,你把她们一起叫到派出所来,我给她们一人一记耳光教育教育。老朱觉得小马没有听清事件的过程,他说,不是打架,是她们三个人打金兰一个人,她们竟然当众把金兰的衣服撕掉了,她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小马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这种男人,咳,自家女人让剥了裤子,怎么还整天挂在嘴上?小马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目光扫视着老朱,他说,女人跟女人打,雷声大雨点小,闹不出人命的,你一个大男人就别挤在里面起哄了。老朱愣了一会儿,说,光打几下也算了,光撕衣服也不计较了,可她们还用木梳捅,太下流了,她怀着孩子,经得起这么捅吗?小马啧啧咋舌,他注视着老朱的目光里流露出几分厌恶,老朱你看你,这种事还挂在嘴上?你不嫌肮脏我还嫌呢,小马说,女人跟别人打架,动不动就走下三路,老一套,我没空管这种事,你去找居委会吧。
老朱在气头上,他对小马的推倭很愤怒,一时却找不到表达愤怒的方法,茫然四顾间倏地发现一把理发剪躺在窗台上,老朱就一把抓过来说,这是我们后里的,借了公物要还。老朱抓着那把理发剪气冲冲地走出派出所,临出门向小马丢下一句话:以后剃头原价收费。
老朱那天正在气头上,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居委会,刚进院子就听见一个女人凄凄的哭声,隔着窗子一看是素梅在向几个女干部哭诉着什么,老朱想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他想冲进去教训一下素梅,脑子里却立刻想到一句民谚,好男不跟女斗,我现在打了她,朋天沈庭方和叙德再来打我,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老朱想我姑且听听那个泼妇怎么说吧,他贴墙站着,听见了素梅指天发誓的声音,我要是说谎就是畜生,我的金耳环真的在浴室里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