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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可以坐在物业公司的老总的办公室,这应归功于胡仁,或者说,应归功于他和他的朋友在英国某处狗不拉屎的地方开的那家名不经传的律师事务所。

不可否认,如果不是胡仁打着这样的旗号:英国某家子虚乌有的保全公司,有意和这间物业公司合作,而委托胡仁回国时顺便考察一下国内这家物业公司。

我想我也应有法子见到这位老总,但一定会很麻烦。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

这位四十岁上下的陈总,和颜悦色地坐在沙发上,只听胡仁口若悬河的吹了那家英国或许并不存在的保全公司十分钟,便挥手打发秘书出去,然后对我们笑道:“两位,来意不在于此吧?”。

胡仁有些埋怨的扫了我一眼,我苦笑点了点头。这位陈总识破我们此行目的,最大的原因恐怕在于我进这房间以来,对墙上那幅字的注意力,更甚于胡仁和他的谈话内容。胡仁这厮倒不愧于他的职业,干笑了两声便道:“诚然,我们来的目的不在于考察,但这家保全公司,是有的,有意找国内的公司合作,也是真的,只不过没指定你们罢了。我是一名律师,不可能拿我的职业操守开玩笑。”

那陈总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搭话,只对我道:“这位荆先生,你觉得我这些字写得还行么?”

我笑着敷衍道:“很好很好,银钩铁划,很精采。”陈总脸上有些失望,但他显然是个圆滑的人,马上笑着打破僵局道:“两位来的目的是什么?”

当听我们说了是关于对张狂聘用的疑问,他笑道:“那是我公司用人的自由。商业秘密,无可奉告,胡律师你所说那家公司,如果有意向,请发一份传真过来,我们再详谈。就先这样了,我要赶着开一个会。”

这口气也实在太不客气,我不禁有些火气,起身时便笑道:“陈总题的这首诗,我看不错,颇有青莲之名。当然,诗比字还好些。”

尚未走出门口,那陈总便听出了我话中的皮里阳秋,急叫道:“荆先生,留步。请坐、请坐。”

他苦笑道:“真的如此不堪么?诗倒罢了,游戏之作,这字我可是下了功夫的。”

反正扯破了脸皮,我唯有破釜沉舟了,我笑道:“商业秘密,无可奉告。”

那陈总干笑了几声道:“交换交换。没秘密。”

他这幅字,黑白布局,左右轻重倒也算合理,左边的提款颇有韩天衡的意味,但这一类的字太多,装饰性太强,格调不高终非正路,而恰好碰到我这个眼高手低的尖酸刻薄人,一番评说,这位陈总额头居然在空调房间里渗出汗珠,却是一位真爱书法的人,我便有些不忍,坦诚道:“老实说,你写得远比我好,我是写不出你这字的。”

那陈总擦了一下汗,想了想,笑道:“荆先生,谦虚了。好,你们请等我一下,我去交代一下,我们再谈。”

当接待小姐为我们端进第五杯咖啡时,我觉得有些无趣了,这位陈总所谓的“交代一下”,也许是一种场面话罢了,便对胡仁道:“走吧,人家不愿说就算了,这么赖着也没意思。”

那接待小姐刚要出门,听了我这话忙转过身道:“荆先生,陈总刚好有个大客来了,很快就好了,你们请再等一会好吗?”

胡仁把我按住道:“好的,没问题。”

那接待小姐笑道:“嗯,不好意思,请再等一下。我先出去了。”临出门了又好心对我们道:“洗手间就在这里出去转角。”我甚至听到她在门外“扑哧”的笑声。

喝完第八杯咖啡,胡仁那胖手在桌面上不停的敲动,手背上四个“小窝”不停的动着,我笑道:“怎么?真的想上洗手间了?”

洗手间自从出现以来,它就不是专门用来洗手的。

但走出洗手间之前,总还是要洗手的,我按下水龙头,对胡仁道:“快点吧,肾亏啊你?”

胡仁磨磨增增解决了问题,走到洗手盆前时,却叫住了要出去的我道:“老荆,等我!”

我有些不解的停下来望住他,却见他极麻利的洗了手,却不烘干,急急从兜里掏了纸巾胡乱抹了一下就向我这边走来,这时洗手间里传来“得”的一声响,胡仁“氨的一声怪叫,我忙抢过去扶住他,却见他脸色苍白地指着一个厕位敞开的门,胸口不停的起赴,绿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密密麻麻地渗了出来。我走近那厕位,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笑骂道:“死胖子,人吓人,吓死人。”

平时在网上老是和我斗嘴、现实中见了面也互相嘲讽取乐的胡仁,这时竟一言不发,直到出了洗手间之后,仍铁青着脸缩在我身后,那样子颇是可笑,我笑道:“原来你这么矮,竟还没有我高。”

胡仁这才醒觉,不满地哼了一声挺起胸,用手比划着我的头顶约莫只有他下巴高,我便打趣他道:“记得一篇文章有这么一句:越发榨得我皮袍下的校”

胡仁悻悻道:“老荆,你、你别笑我,我也不是胆小的人,只是刚才在里我掉了一张卡片,弯腰捡时,却发现关着门的厕位里居然没有脚!”

我笑道:“你没有去开过那个门?没有对吧?你潜意识默认了那个门的是锁着的,所以门里没人、门荡开来,你才会害怕。”

话音没落,洗手间里传来“砰”一声,胡仁颤栗着道:“有、有鬼!”

我一下子头皮也有点发麻,刚才洗手间里的三个厕位,两个开着门,中间那个在我们要出来时也开了,这一下声响,是从何而来?

胡仁拉着我的袖子道:“快、快跑!”

我拍开他的手,对他道:“没事的,我们关门时带起风罢了。”

胡仁惊恐地望着洗手间那枣红色的门道:“那你可有胆进去瞧瞧?”

我不屑的望了他一眼,拉着他向陈总的办公室走去,这和胆量无关,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控索灵异事件。

陈总已经在房间里等着我们了,一见我们进去,便神秘地道:“遇到怪事了吧?我之所以让你们等,就是想让你们体验一下,否则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一定不会信。”

接着的谈话,倒很是融洽,宛若多年旧友一般的拉起家常。

他便说了他为什么录用张狂的原因。

很简单,这位名为陈至立的先生,是一位相士。

相士也就是算命先生的意思。

按他说的,就是这幢写字楼有问题,近来一直有怪事发生,按陈至立的认识,是原来的保安经理五行和命格和他有冲突,所以才会这样。因此陈至立近来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当保安经理。

所以他在张狂来应聘清洁工时,见到声如奔雷的张狂,生得燕颔虎须,豹头环眼时,而陈至立偏偏在找一位保安经理,此时他已起了用张狂的心思;再者张狂在公司大会议室等面试清洁工时刚好坐在火位,梅雨季节里的那天又恰好是炎阳如火,巧合的是陈至立的命格五行属土,而当他拿起比我大近十岁的张狂的简历表时,便发现张狂是乙巳年巳月巳日巳时生人,而陈至立又推出自己未来将有一劫,又说《南斗长生真经》里说此劫“乙巳将军解消除”云云。所以他绝对的、毫不动摇地、理由十足、论证充分地认为张狂能胜任这份工作、这份工作非张狂不可。

尽管在闻言之下啼笑皆非的我看来一点理由或根据也没有。

当我们提到张狂的右手有些问题时,陈至立点头拍掌道:“对!两位也同道中人么?我这个一早也看出来了!那是一个高人下的禁制。”说到兴起,陈至立眉飞色舞地道:“不过,无妨!张狂只是一个媒介,那高人要对付的并不是他。”

媒介?天,我以为回到古代了。

胡仁不解地道:“停!什么媒介?什么禁制?”

我忍住笑道:“胡仁你把它理解成化学实验的试管和酒精灯好了,酒精灯就是陈总说的高人,酒精灯的火焰烧试管,就等于陈先生说的下禁制,而试管就是那个媒介。”

那陈至立突然抢过来,两手握住我的手道,使劲的摇晃着道:“想不到荆先生诸子百家,无所不通!”

我一时间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有些嘲弄地问道:“那你不怕这禁制是用来对付你的么?”

陈至立拼命地摇头,道:“荆先生说笑了!这是对于至亲之人才有用的,我和张狂非亲非故,何从怕起?”

我顿时失去了与陈至立谈话的兴趣,我不讳言这有些因事废人,但人总因为有自己的取舍,才能成为一个独立的人。让我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和陈至立这个当代神棍再呆上一分钟我也受不了,虽然他到现在说了不下十次“相见如故”。

我笑着站起身道:“告辞。”

那陈至立却也不恼,只是认真的用一种很严肃的表情道:“慢!荆先生,我知道张狂是个孤儿,你今天来找我,可见张狂应该你和关系非同一般,按我看来,这禁制八成是对你下的,并且恕我直言,虽然目前你身上还见不到什么明显的征兆,但按我的推断,这禁制已在你身上发作,你最好早作准备。”

他见我不以为然要反驳,便笑道:“我知道你不信,但先生你可以回去自己起一卦算算便知,在下的的推断,少有落空的,我可给你一个预言:今日有两人求你办事,一个来自远方,一个来自身边,年少者的请求,你一定会答应;年长者的请求,你不会答允。如果这个预言应验了,你就明白我不是空口说白话了。”

我笑着拉了胡仁走了。

胡仁在车里问道:“那人是好意,你为何不以为然?”

我笑了,解放前有名的江相派,就是靠算命骗钱的,而这个门派,我曾过一定接触,相对来说,比较了解的。说透过了,不外是通过敏锐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再用一些模糊的、似是而非的语言来糊弄人罢了。

比如这位陈总,他说的,我可以估计99%是应验的,因为他知道胡仁是从外国来的,言谈中又知道我是有小孩的人,对于小孩的不合理要求,总是很难拒绝的;而胡仁不远万里来看我,虽然他说公干已了,但我想任谁都知道,一个普通的、处于创业阶段的小律师,不太可能随随便便办完公事不回事务所,留在国内陪我吹牛的。

从刚才的情况,我相信陈至立一定已发现,胡仁是一个热衷于寻找灵异事件的人,而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如果找我参与一些怪力乱神的事,我自然能推就推了。

胡仁见我不以为然,便道:“刚才在洗手间的事呢?”

我笑道:“一根铁丝就能做出这种效果。你省省吧,你对这些东西那么有兴趣,刚又怕成那德性?整一个叶公好龙。”

胡仁喃喃道:“不对,不对,没人会拿自己的公司声誉开玩笑,哪会有物业公司老总造谣自己管理的写字楼闹鬼的?”

我笑了笑,没去管他。

回家的路已走了一半,计程车里我和胡仁都在沉思,一时无话,行到要下高架路时,却埋了车,突然胡仁一拍我肩头,问道:“不对,我刚用PDA查了,乙巳年是65年,也就是说,你说的张狂往事中,张狂十六岁时,那位十二岁的小同学并不是你!”

我有些不解的点了点头道:“有什么问题?我从来也没有说是我。那时我才读小学三四年级。说来好笑,那年头,我蒙张狂叫我一声‘老弟’,直到中学,可都是没人敢欺负我的,呵呵……”

胡仁急忙打断准备忆当年的我,道:“停,停,别扯,我是说,如此说来,你对于张狂,并不见得是很贴心的兄弟吧?我是说虽然认为你和张狂是好兄弟,但当年在他的角度,你只是一个小屁孩,对么?”

也是,当时我上中学,只有我去麻烦张狂,张狂他们一班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出去玩时捎上我,我自然认为和他是好兄弟,但在当年他的角度,的确我不过是个小屁孩。想到这里,我默然点了点头。

胡仁闻言一拍大腿,吓得那计程车司机一哆嗦,我忙对那司机道:“没事,没事。”

胡仁道:“这样说来就对了!他找你,是不得已。张狂一定有些事没有和我们说!你有没有想过,张狂这样的人,用得着混到去做大排档的小厮、扛煤气么?这事,没这么简单!”

我不耐烦地道:“你懂个屁,都说了他是孤儿,懂么?你这种世家子弟,根本就不能体会草根阶层,在改革开发大潮里的无奈!再说张狂不是这样人,他要么不说,要么就无所不言,落泊的英雄,仍是英雄,这点我相信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变的。”

胡仁被我训了一通,那胖脸上有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继续玩他的PDA。我听他喃喃道:“英雄?英雄就混成这样?市场经济里,是没有怀才不遇的说法,……”

我不大想搭理他,读理科的大多都这德性,古人常道:商人重利。诚不欺我。

很快就到家了,我付了车费在防盗门里按房门号码,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是保姆小兰接的门铃对讲机,我忙道:“不好意思,按错了。”只听对讲机那头“哈哈”大笑道:“没错!小荆,你猜我是谁?”

我向胡仁笑道:“是那老杂毛,就是你想见的赵重犀。”

进了家门,我笑道:“老牛 鼻子,你不是去国外公干么?”

赵重犀笑道:“我带了一个很好的故事来找你,快坐下来,听故事!”

他来找我,自然是有事,他还带了一位叫史东的五、六十岁的外国女士。故事就是由这位女士带来。

“凡在那一天住进去的人,都要死!但几乎每年都有人一定会住进去!”史东说到这里,话音带着颤栗。虽然化妆品可以掩饰岁月的痕迹,良好的教养可以让一个女人老了仍很优雅,但这一切,在紧张的时候,便全然失效,“一间鬼屋,一间每年情人节都会有人死亡的鬼屋。上帝!”史东已完全陷入自己的恐惧中,她下意识握紧双手,青筋的突起使皮肤更显得松驰。

我实在不忍心在这时候还去加深这位年迈的女士的恐怖,所以我盯着赵重犀,尽可能用平缓的声调道:“是否是环境造成的一种心理催眠呢?”

赵重犀还没开口,边上的胡仁慢条斯理地插嘴道:“催眠?老荆,刚才史东女士不是说了,死者中有不单有学生、公司白领,还有心理医生、教师……”

我轻蔑地笑道:“也许老是国外吃没有煮熟的东西,以至你的脑瓜子接近末开化的原始人,谁告诉你催眠不能应用在心理医生身上?”

赵重犀没有马上回答我这个问题,慢吞吞地点燃一支雪茄,深吸了两口,摸了摸下巴,抬头道:“老荆,你不能冷静下来吗?我这么大岁数了,就算我可以忍受航班冗长的飞行时间,我也不会贸然不远万里来受你数落吧?”

我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说到这个份上,我知道事情绝不简单。赵重犀握握了史东的手,很有效的帮助她冷静下来,然后依然用他那慢吞吞的语调道:“我之前,也认为有可能是一种催眠,去年情人节,有一位非洲的心理医生住进那间房子,她是一个唯物论者,她是来我们居住的城市进行关于催眠的学术交流的,但她的钱包让扒手代为保管了,而在那个城市,她只认识史东,不幸的是,史东当时在外地,而这位非洲女士又听说过关于这个鬼屋的事,也知道史东有把门匙放在门垫下的习惯……”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问道:“也死了对吧?说重点。”

赵重犀笑了笑,正色道:“老荆,你还是那么急。是的,死了,本来我们以为她可以例外。为此我还曾对史东推断,以前死了的人,都是因为信奉基督,而那间房子会对唯心论者造成某种压力……”

“绮云丝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史东女士从回忆中的恐怖恢复过来,她对我道:“绮云丝就是赵重犀说的那位非洲女士的名字,她的国家很穷,她的催眠可以不用麻醉而进行小手术……”

听到这里,我不禁苦笑,贫穷,总会出现很多古怪的东西,比如我们以前也曾传说针灸可以麻醉,但现在那怕只是去割一颗小小的脂肪瘤也会用注射麻醉。这时史东女士又道:“绮云丝是我见过的最唯物的人了,我去过很多国家,包括中国、日本、台湾……”

我站了起来,赵重犀苦笑着掩面长叹,史东女士仍继续她的述说:“没有见过好象绮云丝这么唯物的人……”我挥了挥打断她的话,没好气地道:“你刚才说你去过很多国家,包括了台湾?”

在被我赶出门口时,精通中文的史东女士还在说:“荆,你听我说,就是在绮云丝没死之前,赵重犀的推断我也不认同,你听我说完,我接触过催眠学,催眠不可能把人弄成这样,其实,也许还有一个人没有死的……”

赵重犀看着我把史东女士赶出去,不停的摇头叹气,直到我关上铁门,他知道如果有异议,我绝对会把他也赶出去,在我坐下来之前,我听他在电话里对史东道:“你先飞回去吧,如果你在场,我朋友绝不会再对这件事有兴趣讨论下去。”

我坐下来气鼓鼓的盯着赵重犀,赵重犀抹了抹脸苦笑道:“小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你就不能例外一下?”

我拍着桌子怒吼道:“台湾绝对不是一个国家!正因为她老,又是女人,所以我才没有把她痛打一顿!”

赵重犀苦笑道:“行,行,别激动,好吧,这事算你赶她走有理,行了吧?我们不谈政治好嘛?我给你瞧点东西吧。”

我刚要开口,赵重犀便挥手阻止我道:“别又和我提催眠,你懂的不一定有我多!”说罢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甩在茶几上,纵然我不算胆小,但也颇觉恶心。这样照片所拍摄的,是死者的尸体,每一张都破膛开腹,并且皮肉被揭开,可以见到里面的肠子和器官、肋骨。

而除了胸部以下到小腹以上的裂口,其他部位都很完好,甚至在裂口上端的某部位和离裂口下端的耻骨部位,都是一点血污也没有,而这两个部位,离裂口不过五厘米。

我只翻了二张,便问赵重犀道:“其他的都一样?”边上的胡仁突然冲到客厅的洗手间里去,马上就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我翻完了照片,胡仁才从洗手间里出来,我对赵重犀道:“这凶手,精神应该有问题,这些受害者,都是死亡后被剖开尸身的。”

赵重犀惊诧的地道:“你怎么知道?”

要知道这些其实很简单,从尸体表皮发青以及尸斑上就可以辨断出来,我简单的回答了赵重犀。

赵重犀沉默了一会,我很清楚他在考虑是否向我要求帮助,这时他突然笑了笑,开口了:“一个可以和唯心论者成为好朋友的人,应该不是一个古板的人吧?”我无声地挑了一下嘴角。

赵重犀有些不快地道:“你其实可以通过帮助她,以改变她的观点……”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对赵重犀道:“你的底裤,就是你的,这是事实。我不可能因此要你给我一百块,不然的话,就否认你的底裤不是你的。这没道理。”

胡仁在旁边嬉笑道:“从法律上来讲,也行不通,这属于收买证人了,这种情况下的证词,是……”

赵重犀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杯子里的茶都溢了出来,沉声道:“够了!”他盯着我,眼里有他自己认为极为正义的怒火。

我没有说什么,无论如何,我有自己不可渝的原则。

赵重犀以一种喝酒的姿势,喝光了他面前的茶,重重的把杯子砸在桌子,发出“啪”一声巨响,然后一言不发的起身出门,在他走出门时,我听到一个从他牙缝里挤出的字:“操!”

胡仁笑道:“走得好,要不老荆没空帮我忙了。”

我不解地道:“帮什么忙?”

原来,胡仁这次回国,是他的一个客户拥有国内一个建筑公司的30%股份,而这家建筑公司近五年来给股东的帐目里,一直有一个基建项目在投资,却一直没有启动,所以客户便委托胡仁和他的会计师一起回来处理。

我不解地道:“你刚坐下时,不是说没事了么?”

胡仁道:“帐目没事,但项目有事,事关要收一块闹市中的地皮,而地皮有两幢老式骑楼的业主几年来一直不愿搬迁。”

我大笑道:“如果是IT项目,我也许有兴趣帮你忙,这种事,第一我不熟行,第二我没兴趣。”

胡仁狡黥的笑了笑,胖脸上一对小眼睛挤成一条缝,他端起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道:“你或许不熟行,但你一定有兴趣!”

“为什么?”

“因为这两幢楼的主业,就叫: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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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穿异世沦为不受宠的嫡女?没关系,只要她愿意,照样可以过的风生水起。被父亲活活的说成死人?赶尽杀绝?没关系,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便会夺回那属于自己的一切。中了毒?没关系,只要有万年灵芝便可以解毒了。什么?万年灵芝只有她的指腹为婚的夫君家里有?没关系,只要她想要,法子多的是。与那男人不对眼?没关系,契约成亲,拿了东西想走便走。“喂,你拉着我做什么?”她不乐意了,这男人怎么跟牛皮膏药似地,踹都踹不走。“娘子,洞房在隔壁,你走错地方了。”一勾手,一拉,两人便撞入了隔壁的房间,春光绮旎,一片好景色。【片段欣赏一】“小姐,小姐,不好了,你死了,你死了。”“瞎说八道。”“他们,他们居然说小姐你死了,正在为你办丧事呢。”东方亦紫眯起了眼睛,有些人做的太绝,居然都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既如此,“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走着瞧好了,看谁能够笑到最后。“【片段欣赏二】夏侯灏躬身瞅着她,抬手捏住了她红扑扑小脸蛋转了一圈,“东方小姐,虽然你的脸红扑扑的看起来还挺可爱的,不过,你不是我的菜,我要的是那种有料的。”他伸出双手在她的身上上下比量了一下,不住的摇头。顿了顿,他又接着道:“更何况,你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你还有何颜面嫁入夏侯家?我实话告诉你好了,我就是娶一头猪都不会娶你的。”望着那夏侯灏那得意的神情,东方亦紫眯起了眼睛,垫高了脚跟,俯首轻蔑的瞅着他,“夏侯灏,那我也告诉你,你这辈子注定是要做猪公了!”【片段欣赏三】”你们两个在做什么?”一道怒吼声响起,恶狠狠的瞪着树底下抱成一团的两个人。东方亦紫推开了身边的人,抬起头灿烂一笑,“夫君,我跟小叔子爬树摘果子吃呢。”他一把捞起了东方亦紫,“以后不准再上树,想上去也只能找我陪着你。”她摸了他的脸一把,“你不陪我,那我自然要找个人陪我了?”他眯起了眼睛,邪邪一笑,“我现在就好好的陪陪你。”一把将她甩在肩头,扛着便跑。【片段欣赏四】“七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推门进来,一脸邪火的看着那两个贴的很近的男人。她走到他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胸口,“夫君,七王爷只是过来看看我。"“看人何须贴的如此之近?”她一脸无辜的翻着白眼,“有吗,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