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和班长赶紧起身，劝下了暴怒中的队长。强行按他坐下后，班长拿抹布擦干净了被队长碰翻茶杯后已经打湿的桌子，重新倒了杯茶给队长，才示意马大伟班长接着说。马大伟班长又喝了一杯水，接着说道：“我按班长你说的。先去找了牟排长。牟排一听，觉得事情挺严重，就带着我去找那叫陈国锋的人。那是个刚调去的新兵。开始他还不承认，我就和他理论。说你要不知道，张云华为什么还要让来找你。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不肯说。我就问他什么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他说他除了休息就是站岗。我仔细一问，他站的中午岗，正是张云华出去的时候。他的表情就更慌了。牟排一看有问题，也问了起来，他还不肯说，牟排连哄带骗，还马上要找当时一起站岗的兵来对证，看看张云华找他没有。他就光哭，不说话了。牟排急了，当胸擂了几拳，那小子受不过，全招了。原来张云华前段时间在请假外出的时候，结识了个地方上的小姑娘，说是卖化装品的，小模样长得还可以，就把张云华那小子给迷上了。怪不得这小子一到礼拜天，总想请假往外跑呢！张云华找的这陈国锋，是他老乡，中午就是他站的大门岗。他说张云华说今天是那姑娘的生日，想出去趟，会会面啥的，不登记就好了，就没人发现。连诱带拐。那陈国锋抹不开老乡的情面就答应了，放张云华出去了。临走的时候给了陈国峰一个电话号码，告诉陈国峰，要是同年兵来找他。就打这个电话去找他。要是班长或者老兵来，就推说不知道。最后我临走了，牟排说陈国锋他们会处理，叫我赶紧回来告诉你，我就走了。这就是那个电话号码。”马大伟班长，边说边拿出了张小纸条放在了班长的面前。
“我要关他禁闭！我要关他禁闭！”队长真的暴跳如雷了，谁也拉不祝好歹班长和主任又重新按下了队长。队长指着班长的鼻子说道：“龚天生你要是管不下来你的兵，我帮你管。我先关他一个星期再说。”班长能说啥？只能安慰队长，总算把队长送走了。班长叹了口气，看班长脸上的神色曾兵怎么也看不出班长在想什么。总之班长现在的心情肯定是不好的，所以谁也没有说话。几个新兵都看着班长和主任，看他们怎么说。
班长拿起了电话，要了个外线，拿起那张纸就告诉了接线员。不一会电话通了。班长对着电话说道：“喂！你好！请问你是哪里啊？哦，好的！谢谢，请问你们那有个当兵的，叫张云华的人是不是在你们那？哦哦，不用，你告诉他让他马上归队就行了，我是他战友。恩！谢谢了啊！”
主任和班长对望了一眼，班长点点头。主任也叹了口气。向班长挥了挥手说道：“你处理来看吧！如果你处理不下来就把他交给队长。按队长的意思办，我先去和队长说说，能在内部解决就在内部解决。他还是个新兵啊！交上去他以后怎么办啊？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班长摇了摇头。看着主任出去了，坐了下来，就让大家该干啥干啥去。自己拿了个帐本做了起来。任谁去问他这件事情该怎么办，班长也都只是笑笑。只是回头对曾兵说道：“不关你的事情了，去休息吧！以后记住了，别轻易把自己库房钥匙交给别人，那里就是你现在的阵地。里面有人的时候，不管库里有东西没有，自己一定要在。去吧！”
也许张云华的失误，是在于不该拿走曾兵的钥匙当幌子；不该想让班长觉得他在库房里睡觉；不该在这个时候出去；不该让曾兵帮他撒谎；不该私自外出；不该在外面去找小姑娘谈恋爱……很多的不该。实在太多，曾兵都算不过来。在曾兵看来，最不该的就是张云华把他把自己也拖进了这趟浑水里，洗也洗不干净。虽然说班长没有追究曾兵的责任问题，可曾兵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所以也没去休息，就在那帮班长做帐，在那挣表现，希望班长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心里有疙瘩。所以当看见张云华跑进了门的时候，曾兵没有理他。看了看张云华一眼，埋头继续在那表现！
可好象张云华还是知道了什么，也许是预感到了什么，也许风闻了自己私自外出被发现的事情。但估计他也没全部知道，所以当他看见班长没吃晚饭，还在那埋头苦干的时候，竟然自己买了一包方便面，泡好了端到班长面前。曾兵看见班长很惊疑的望着张云华，却什么话都没说。张云华看见班长看着他，很不安的低下头，良久才说道：“班长，趁热吃吧！”班长“恩”了一声，没动，还是看着张云华。张云华喃喃的又说道：“对不起，班长，今天是我不好。”班长点了点头，又“恩”了一声。还是把张云华看着。张云华接着说道：“不过，班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外出。我只是去连里看老乡去了！”
班长看了张云华很久，叹了口气，终于说道：“你去休息吧！”说完再也不理张云华。继续埋头干起活来。
张云话见班长没表态，似乎放不下心来。想说什么，班长又在那干活，看都没看他一眼。所以只好悄悄的自己出去了。
过了会儿，班长把那碗方便面推到了曾兵的面前，说道：“曾兵，你吃吧，一会凉了不好吃。吃完你就上去休息会吧。明天还要训练，一定要注意好自己身体。也别为这事情背上什么思想包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条令条例上写得很清楚。你照办就是。”
曾兵看不出来班长的心情，估计也是不太好的。因为班长连笑都没笑了。于是也不客气。一是自己确实是饿了。饿得太快了。一个是现在最好别去惹班长。至少曾兵感觉得出来。班长身上的气势不同了，以前根本没见过。那感觉让曾兵很害怕。所以连客气都没客气就呼呼的吃完，然后闪人走了。现在在班长面前的感觉，让曾兵觉得太压抑了。
点完名了，大家回到班里，该洗漱了，都在准备着洗漱的东西。班长手背在背后，拿着腰带，低着头。就站在屋子的中间，动也没动。慢慢的大家都感到气氛不对劲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都在那站好了。而且站得很标准。这时候，曾兵感觉有人拍了拍他，一看，是马大伟班长，正朝他使眼色，那意思好象是叫他出去。然后马大伟班长依瓢画葫芦的叫了其他人，就是没叫张云华。
正当大家悄悄往门口移动的时候，班长说话了：“马大伟。算了！别叫他们出去了，让他们一边站好。”
说完，班长一脚就将一旁站着的张云华踹到桌子那靠着，还没等张云华醒过神来，冲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动静还不是一般的大。张云华撞到桌子的声音，撞到床的声音，桌子上杯子摇摆发出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直接撞击在了几个新兵的心里。那种感觉叫害怕。
还好！曾兵知道，部队有个不成文的传统。那是不准打脸的。所以，张云华坐地上哇哇痛哭的时候。至少身上还是完整的。脸上也只有泪痕而已。
班长一把提起了张云华的领口。说出的话，就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你真的很聪明，还来道歉。但你现在告诉我的是什么？还是没外出？”
张云华哇的哭得更凶了。 辩解着说道：“班长，我真的没外出。”
“啪”“啪”班长直接把两巴掌扔到了张云华的脸上。对着张云华又是一阵暴捶，直接打得张云华到处乱爬，不停的求饶。 边叫：“班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班长！别打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边向床下爬，到里角落里躲了起来。班长拉住床，一下把床锨翻在地。纠起张云华，恶声的问道：“现在，你再给我说次，你没有外出。”
张云华吓得身子往里直缩，边说道：“没有，班长，我真的没有。”
班长呵呵一笑，“啪”又是一耳光抽了上去，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伸到张云华眼前。吼道：“这是什么？认识吗？要不要我打打看？你以为谁打电话叫你回来的？我！”
张云华见抵赖不了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爬起来跪了下去，说道：“班长，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班长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突然张开双眼，狠狠问道：“你错哪了？”
张云华说道：“我不该私自外出。”
班长恶狠狠的说道：“还有呢？”
张云华说道：“我不该骗班长。”
班长吼道：“你知道吗？犯了错，改了，你还是好同志！你满嘴胡言乱语。是诚心悔改的态度吗？你认识到自己错了吗？要是这是战场，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谎话就可能丢掉我们所有人的命。还有呢？错哪了？”
张云华说道：“我……我不该，不该……”
“啪”“啪”班长提着张云华又是两巴掌，狠声说道：“义务兵服役期间，一律不得在部队内部和驻地找对象。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恩？哄骗曾兵钥匙事小，不假私自外出事大。乱拉老乡关系事小，连累战友犯错事大。思想有问题你不汇报，青春年少，想小姑娘。班长，主任，队长都可以理解你。可你找个小对象不说，你还为了个小姑娘违纪违律。你做这些事情之前，有没有考虑过你的身份？有没有想过你的战友会怎么样？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会怎么样？你脑子喂狗啦？你还是个兵吗？你爸妈要知道你为个小姑娘就敢抛弃一切。抛弃他们的老脸，抛弃你身上所有的光环，抛弃因为当兵给你带来的荣誉。他们会被你气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有什么小动作？你干的不要脸事情光这一件？你的胆子究竟是大是小？说你胆子大吧！你现在象狗熊。说你胆子小吧！你干的这些事情，你知道你会挨什么处分吗？你给我出来！”
班长说完提起张云华就出去了。甩也不甩在一边浑身发抖的新兵们。等班长出门后，曾兵发现，人人都出了口长气。在看看每人的脸上，似乎都被汗水打湿了不少。至于班长提起张云华去干什么了。谁也不知道。反正曾兵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班长和张云华在大院子里面对面站着。张云华不停的重复着几句话：“（一）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勇敢顽强，坚决完成任务……。（四）严守纪律，服从管理，尊重领导，团结同志，爱护集体荣誉……”
曾兵不想看了，睡觉才是最安全的事情。在曾兵的记忆里，这是班长第一次实打实的教训自己的兵。也是最后一次。后来曾兵问班长，当时他是怎么想的。班长回答说：“你以为揲自己兵的滋味很好受？但我不揲他，队长就要关他禁闭。给他处分。你说一个新兵，就把这些都享受完了，那他还有什么混头？所以，揲他，一个教训他，二是给队长看了，三是他犯的这事也太大了。不交代我这也说不过去。”
曾兵问班长，既然打自己的兵的滋味不好受。那你为什么不教育？班长回答说：“我哪没教育了？哦，你是说光说不打吧？我坐那就是想怎么教育他合适，是说服？还是让他背条令。尽量不动手。可他竟然跑来道歉，还没句实话。我心里那个气啊！如果他当时说了实话。认错态度好。我都准备原谅他的！”
班长反问曾兵道：“你们当时是不是特怕我？那事后好几天你们都表现得那么好。吓得吧？”
曾兵点头说道：“你那样谁不害怕啊？”
班长也点点头说道：“害怕是好事情，我让你们站一边看，就是要让你们学会害怕。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干，什么事情不可以干！如果一个人不知道害怕，那他就是个祸害。”
曾兵问班长道：“你打兵，就不怕张云华告你？”
班长轻蔑的一笑，回答道：“谁会管？队长？主任？还是团长？我揲他也是为他好，要他好好的记住这个教训，记住自己是个兵。难道我就因为怕他告我就不去管他了？光说，他能记住？能记住就不会去违反这些我经常要你们学习的事情了。违反军纪和命令的人也想用军纪和命令给自己找个说法吗？你觉得，团长，队长，或者主任，先收拾我还是先收拾他？曾兵，你记祝做为一个军人来说。军纪，是铁的。命令是必须服从的。你随便干什么玩都好。千万不要去违反命令和军纪！妈的。他要真敢告老子，老子背一个处分也是背，背两个也是背。虱子多了不怕痒。他敢。”
这话听得曾兵浑身发冷。班长原来也是浑人一个。人渣啊！还是极品型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