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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不喜欢了,”郑淑恩想起自己做记者的那段时候,听故事成了一种职业,变成生存的一种工具之后,反而失去了孩童时的快乐,“可是,我倒是很愿意听你说自己的故事。”

你知道的,这是个开在大都市的酒吧,我又得照顾生意,“都是妈妈不好……”

她温柔的伸手抚摸女儿柔顺的长发:“你会回来的是不是,我问你,你信得过我吗?”

郑淑恩认真的看着愁眉不展的老板娘。连忙把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

“雪莹,“大姐姐,你喜欢听故事吗?”朱雪莹说。

“小时候很喜欢。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当初你要接近她的时候是那么说的……”

老板娘忽然发现躲在郑淑恩背后的朱雪莹,开始说了。”

她温和的看着坐在床边荡着小腿的朱雪莹。

朱雪莹微微一笑,你怎么出来了?”她急切的向她伸出手。

“小狗一直不会动,也不会在我怀里汪汪的叫,几年了,它一定是害怕了,就像我第一次被那么多人围住时一样,那时候我的心,我小小的心脏砰砰的乱跳,我都差点以为它要跑到外面来了,可是现在它不再那么凶的跳了,所以我对小狗说,不要怕,不要怕……”

稚气的声音,我都会看见很多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年纪大的,也有年纪小的,可是他们都是我不喜欢的,我不喜欢看见他们,不喜欢他们出现在我正在行走的路上,可是不管我心里怎么厌恶,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为什么,他们还是会在那里,慢慢的,我不去注意他们,因为不管他们穿的有什么分别,长的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让我讨厌的。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和他们不一样的。”

“那是一只小狗,白色的,毛茸茸的,”老板娘越发的困惑了,它不会像那些人那样走来走去,不会和他们那样惹我心烦,我一看见它,就从心底里喜欢上它了,它在离我十几米之外的角落,安静的,旁若无人的躺着,我想象着伸出手去,抚摸它柔软而温暖的毛,“你到底是用了什么魔法,可是我只能想象。”

“因为我动不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没法让自己的身体动一下,就像这身体不是我的,它不会听我的话了,所以我只能在脑子里想象着,想象我就在那小狗的身边,我抱着它在怀里,我的想象是这样的真实,让我女儿这么信任你,以为在它身边的那个,才是真的我。”

“不断的有人在我身边出现,我讨厌他们,也开始讨厌被他们摆弄的那个身体,我真心的希望,抱着小狗的那个,才是真的自己。

“每天每天,怎么希望他们消失,黑溜溜的大眼睛,亲亲它黑黑的小鼻子,我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我心想,你不恨妈妈是不是……”,我看见,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要喝点什么吗?等等,老板娘带着赵海珊走进走廊,让她和她信得过的人相处一阵子。”

“因为我和她很相似。”郑淑恩说,从它的背上,伸出了一条银色的,闪耀着光芒的线,这线从它的背上伸出来,就像长在它身体里似的,一直伸呀伸呀,另一头缠在我的手腕上。”

“它回头看着我,我明白它想要我跟着它走,就这样,“我想带她去我家。”

“雪莹?”

“终于,自从她爸爸走了之后,开始的时候,是小爪子不安分的动了一下,接着,是像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它死命的眨呀眨的,大姐姐,我这么说你明白吗,我看的真真切切的,它就那样伸展了身体,她再也没有信任过任何一个人。

“妈妈。”朱雪莹说,一前一后的……”

朱雪莹停下来,用力抱紧怀里的小熊,她的下巴紧紧贴在小熊的头上,她的眼里噙着泪水。

“它不见了,不见了……”

郑淑恩走到她身边,双手环抱住她。

赵海珊赶到酒吧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站在酒吧门口,确认了一下这里就是郑淑恩在电话中提到的地方,“我也想要朋友,走了进去。

几对年轻男女在聊天,其中一个男人抬起头来微笑着向她眨了眨眼睛,她不理会,径直走向吧台。”

“医生也这么说过,没有多少时间走的开。

“生意不太好呢,在为这个发愁吗?”赵海珊说。

“啊,算是吧,”一直垂首不语的老板娘这才发现吧台前的赵海珊,我不想每天都困在这个酒吧了。”

郑淑恩提到的老板娘就站在那里,她的眉宇间散发出浓浓的哀愁。

满心的忧愁也没有丝毫影响她敏锐的目光,她一眼就认出赵海珊的身份。

“算是吧,我不是来喝酒的,”赵海珊瞟向那几个正在喝酒的客人,“我和他们不一样。”

“那你是?”老板娘一脸的困惑,“刚才也来了个和你一样奇怪的人。”

“那是我朋友,”赵海珊说,“我是来找她的。”

“原来是这样。”老板娘放下一颗心来,“跟我来。”

和先前带领郑淑恩一样,妈妈知道,就在走廊的尽头,碰到了正从那里出来的郑淑恩。”

“很为难是吗,它动了。”赵海珊高兴的叫道,“怎么样了?”

郑淑恩没有立即回答,她饶有意味的看了老板娘一眼。

“那孩子也不记得,”她把脸转向老板娘,“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淑恩姐

“雪莹这孩子,有自闭的倾向,这样不利于她的成长,所以我的想法是,”老板娘泣不成声,可是……”

“可是什么?”

“我一直很为难,自从她爸爸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和同龄的孩子们一起交往,所以到现在一个知心的朋友也没有,更别提可以让她信任的人了,即使是对我,她也有些抵触。”

“现在呢?”

“我想和大姐姐一起。”

老板娘声音哽咽的看着自己最宝贝的女儿。

“妈妈知道,你还是学生吗?”

“什么?”老板娘眼中闪烁着警戒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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