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你就别在狡辩了,我们亲眼看见了你将伯父推下了山崖,你害了伯父还不承认,还想着唬弄我们吗?”这时候,许韵站了出来,红着眼又是一顿指责,“为什么要害伯父,就是因为他不同意你和韩勋的婚事吗?就是因为这点你才害死了伯父吧,你好狠的心啊!”
李云说时,或许她因为神经迟钝还不明白,可是许韵又这么一说,她还不明白,她就是一个傻子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们会这么想她,更不敢相信她们说亲眼看见了‘她推伯父下了悬崖’这件事,她明明就没在断崖看见伯父啊!怎么会这样?她只不过像往常一样陪伯父去散步,伯父还出乎意料地答应了她和勋的婚事,然后伯父让她等着她,怎么就变成了她害了伯父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短短的几个小时,她就从天堂掉下了地狱,她惊慌失措了,她就像抓到一颗救命水草一样紧紧抓住了韩勋,急切地解释道:“勋,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伯父,真的没有……”她希望他能抬头对她温柔一笑,轻轻地安慰她,说:“我相信你!”什么人都可以不相信她,但是他一定要相信她,不然她真的会心痛死的。
“你去过断崖么?”韩勋依她所想抬起了头,但面上却毫无表情,那疏远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萧楚一愣,下意思地点了点头,下一秒,一个火辣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木然地看着他像看待仇人一样忿恨的眼神,心里冷了个彻底,原来他真的不相信她啊!脸上火辣辣的痛,可是却抵不过不被信任而痛的千分之一,她的泪当即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自己悲凉的心里。
恍惚间,她被韩勋粗暴地拉上了楼,推进了卧室重重地摔倒在地,随即门被关上了,她立刻清醒了般拼命想打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勋,你听我说,快开门啊,快开门……”
拍累了,也喊累了,她无力地滑倒在地,抱着膝盖,悲伤地恸哭起来……
秋天本应该是凉爽无比的,正所谓秋高气爽,虽然不是最直接的写照,但也算是应景了。
可这天的夜却格外的闷,好些人都因为受不了这闷热的天气,纷纷脱掉了外套,摇着扇子走到了大桥或是大树下纳起了凉。
一时间只有炎热的夏日才会出现的成群纳凉聊天的情景便成了这一年秋天奇异的景观,就算到了来年秋天也一直被人们当作茶后闲谈所津津乐道。
突然天空划过一道明亮的闪电,紧接着惊雷骤然轰鸣,就像要生生撕裂整个夜幕,活活炸毁整个世界的宁静。
暴雨突如其来,打得游荡在外的人措手不及,人们如惊梦般咒骂着,惊慌失措地向家里跑去。
狼狈狂奔之际,他们后悔不迭,他们就不该出来,天气这么闷热,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呢?这本就极为凉爽的秋天突然变热,他们就该想到准没好事,他们怎么就像被热量蒸馏过一样,头脑一发热就跟着别人出来纳凉呢?唉,他们真是头脑秀逗了,才会这么找罪受,这暴风雨来得真的好迅猛,雨点打在他们的脸上和胳膊上,生生的疼,刺骨的凉,他们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更加卯足全力向前跑去。
外面是狂风暴雨,行路艰难,狼狈至极;而市里最为繁华最为出名的夜店‘梦里天堂’却是另一番风景,大厅里音响震天,客人们沉醉于舞台上兔女郎们热情四射的热舞中,糜糜之音充斥着整个‘梦里天堂’,音响声,喝彩声,哥舞声,声声融合,热闹非凡。
而在一个豪华的vip贵宾间,却是安静的异常,黯淡的灯光下,只依稀看见有个男人的身影,他正沉默着一杯一杯往喉咙深处灌着极为烈性的酒。
他的头发凌乱的犹如杂草丛,平日清明的眼眸也早已迷醉一片,可他依然不知节制得往嘴里灌着烈酒,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缓解心中痛不欲生的爱与恨,悔与怨。
他的心早在之前便被生生撕裂了,如今还在活活地滴血,而给他这些极至痛苦的竟是他发誓要保护一生的挚爱。
她何其狠心!何其恶毒!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将他最最敬爱的父亲残忍地推下山崖?她怎么能这么伤害他?他好恨,恨自己被她楚楚可怜的清纯表象所迷惑,他好恨自己识人不清,误把一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恶毒女人当成一生的妻子,才会害得他最敬重的父亲遭遇横祸,无辜枉死。
恨意吞噬着他伤痕累累的心,痛悔撕扯着他破碎不堪的心,它在疯狂地叫嚷着要报复那个让它痛到不能再痛的元凶,它只差一点刺激就要摆脱束缚,就如决堤的洪水,争先恐后,蜂拥而至,连绵不绝。
都说酒是个好东西,只要有了它,什么痛苦都没了,可为什么他却感到越喝心就越发的痛了呢?他又狠狠灌了一杯酒,粗暴地拉开自己早已开口的衬衫,露出了白皙而又结实的胸膛,这才觉得烦躁的热去了点。
他仰靠在沙发上睁着双毫无情绪的浑浊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灯光清浅的天花板。
这时候,一个侍者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走到他的面前,轻声唤道:“韩先生,韩先生,韩勋先生?”见沙发上的人毫无反应,他又轻轻摇了下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韩先生,你一个人喝酒一定很闷吧,我这儿有一张碟,我这就去给你放出来,供你消遣消遣。”说完他便自顾自的打开机器,将碟放了进去,便飞快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