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真能帮助我……父亲逼我娶个我不爱的女人,我一时气闷,才跑了出来。”韩勋轻语,含笑的眼眸迅速敛了下去,如玉的俊颜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轻愁,“做我的未婚妻好么?如果定要订婚,我选你。”
“好,这冒牌的未婚妻,我当。”萧楚静默了半晌,在韩勋期待的眼眸下点了点头。看着他轻愁的眸子里欣喜之色逐渐加深,她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就在刚在她把自己给卖了,她把自己卖给了恩情,未知会怎样,她已无力去想了。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将纸条塞到他手中,她黯淡着眼神转身就了就跑,轻柔的风吹起了她一头黑发,与夜色融合在一起。
“萧楚……”摊开手心的字条,他低喃道,半晌,他合上纸条放到兜里,大步走上了另一条道,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夜中。
黑幕里,树枝在风中摇曳着,发出飒飒的声音,衬的这夏夜如此静谧,游客们三五成群的渐渐离开了,孩子们在大人怀中安睡着,丝毫未觉察到渐渐加快的脚步声,只留下这一园子的花草树木,在霓虹灯的映射下,伴着细风,独自分享着一天之中难得的安宁。
火在燃烧,她的心也在燃烧,萧楚孤零零的站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那熊熊的烈火一点点的吞噬着慈母的遗体,快了,她的心在告诉自己,母亲的灵魂该往天堂去了吧,那不断升起的浓烟是在护航啊,她的眼湿润了……
手捧着母亲的骨灰盒,萧楚带着送葬的亲朋好友亦步亦趋的向前走,走过一段路就停下,烧点纸,周而复始,一直到了墓园。走过一排排墓地,最终在一块空白墓碑前停下,她的母亲,将要长眠于此……
她执着的拿起坚硬的雕刻刀,一笔一划的费劲刻着,娇嫩的手心被磨得生疼,可她依旧认真的全心的刻着,因为吃力,她的额间溢出了大量的汗珠。
‘萧氏乔尹红之墓,儿萧秦,女萧楚立。’
再次看看了墓碑上的字,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带着对母亲的思念,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的亲友惊呼着,手指磨了磨手心,粘糊糊的……她这才感觉到手心处传来一股痛意。
病床上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鼻孔接着氧气管,氧气罩里双氧水正上下翻腾着,发着咕噜的声音;少年脸上各到处都是被玻璃擦破的伤痕,头脑右侧青紫一片,肿了个大大的胞;胸腔里插了一根根粗粗的管子,透明的管周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一直延下,透明的容器里是哦三分之一容积的鲜血,上面泛着泡沫般的血泡……
心电图的各项指标变化个不停,忽高忽低,动荡不已。医生说,只要他挺过了七十二个小时,就脱离危险了。
“还有二十个小时。”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心,三姨萧云轻声安慰道,并拿过一旁的椅子让她坐下,心里泛着丝丝心疼,这些天,她都看在了眼里。这个孩子承受着如此大的痛苦和压力,还能将一切事做好,真的很不容易。只叹他们这些长辈,除了帮忙照看着点,再也无能为力了。
萧楚点了点头,坐了下来,轻轻握住了少年打着点滴的手,眼光不时飘向心电图,不时拿着沾了水的棉签在他干涩的唇上涂抹一下。
“三姨,你也一夜没睡了,去休息一下吧。”看着一旁又是倒水,又是削苹果的乔云,她轻声说。
“没事,我还好,倒是你,这些天也累坏了,就在床侧趴一会吧。”乔云递给她一只苹果,有些不舍的看着她。
“我还年轻,三天还是熬得过去的。”萧楚摇了摇头,轻咬了一口苹果,觉得实在没胃口,便又放在了桌面上。
看她这样,乔云叹了叹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过去了,太阳缓缓落下,黑夜也拉开了帷幕。她们依然守候在少年的病床前,饿了吃点面包,渴了喝点水或吃点水果,困了就趴在床头休息一会。期间主治医师也过来看了好几次,仔细检查了一下,便离开了。
天渐渐的明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们满怀着希望,心中的弦却紧紧地绷着。
最后一刻,当医生宣布脱离危险时,她们激动地喜极而泣,可医生接下来的话,却又将她们打入了谷底。
萧然,成了植物人,或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可萧楚还是释然了,起码,她的弟弟还活着,起码,只是或许,还是又醒过来的希望的,不是吗?
她相信老天总有一天会开眼的,就算没有那天,她也会一直照顾下去,直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刚从医院回到家,就听舅母说,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萧楚疑惑的走进了屋里,却意外的看见韩勋与她的那些大伯大舅们聊着天,亲热的劲就好像认识了很久。看见她进来,他微笑着快步迎了上来。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他苦了脸,似怨的瞅着她。
“是啊,韩勋他是你的未婚夫,告诉他也是应该的。”大伯说道。
“都是要订婚的人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看看把自己累成了什么样!”大舅也插上了句。
“相爱的人就该相互扶持,什么事都得跟他说!”大姨接上了话。
“跟他去吧,好好过日子,放心,萧秦有我们照应着。”舅母更是干脆的将她推了出去。
萧楚听完他们的话不禁有点哭笑不得,要是她告诉他们,这只是一场交易,他们还会这么激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