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缓缓从窗棂的缝隙里撒向屋内,这房间陈设很简单,简单到可以算是简陋了。一张很粗糙的木头方桌摆放在屋子正中央,桌面黑了一大块,似乎是因为碰倒了烛台而烧焦的。桌子底下其中的一个桌腿还垫着半截子木头。
放眼往两边看,靠墙则各自安放着一张床。其中左边的一张床上,大约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正拥着棉被睡得一脸香甜,微微的鼾声有节奏得响起。细看之下,这丫头的嘴角还有晶莹的亮光,那似乎是……口水。
而另一边——
某宝正一手抓着襟口一手抹着眼角,瘪着嘴蜷缩在墙根,一副受了天大的屈辱而又欲哭无泪的样子。
场景回放,盈腊肠陷入睡眠前——
“饼姐,既然咱们那末有缘分滴都喜欢腊梅公子的作品……那么,不如就让咱们来现场演绎一把吧?”
“……这个……我可以说不要么?”
“不如,我来演独孤小桂花!你就演她的亲亲官人——风流才子杭铁柱?”盈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彻底无视某宝的微弱抗争。
“这……我,我我恐怕不行……”某人还在垂死挣扎中。
“官人——!奴家知道她爱你爱的好痛苦好痛苦,也知道你爱她爱的好痛苦好痛苦,可是你痛,我也痛!不!你痛,我更痛!你怎么能忽视我的痛苦!你太残忍了,你太狠了!你太绝情了!”说着盈腊肠大力甩手,一把把某宝掀翻在地。
“……”
“不成!我觉得这样还不能表达小桂花内心深处的挣扎、彷徨与痛苦!饼姐!咱们重来一次!”
“啊!还要啊!”艺术的追求果真是永无止境的!
“官人——!……你太残忍了,你太狠了!你太绝情了!”更猛烈得一甩手,某宝再次被掀翻在地!
又甩,又翻!
再甩!再翻!
……
第十一次:甩!翻!
……
第二十九次:甩!翻!
如此这般,硬是折腾了整整四十二次,得出结论是:盈腊肠同学荣获本年度最勤奋新人进步奖,而某宝……获得最无辜龙套兼最没潜力“男演员”奖……
月黑那个风高。
正是伸手不见脚趾的时候。(宝:某牙出来!你家手上能长出脚趾来啊!)
阿宝一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受辱的惨烈模样。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探头,类似想要逃跑的肉票生怕惊醒了土匪喽罗的状态。见盈月四仰八叉睡得那叫一个香,这才小脚一伸约莫着去够那床下的鞋……
“官人!”
惊!
“唔……官人,哞啊哞啊……你好好讨厌哦……唔……嘻嘻!”
“……”原来这丫是在说梦话。
吧唧!盈大腊肠一个翻身,大腿一甩,终于把某只失踪已久的绣鞋自床角踢飞出来。正正巧地……落在某宝眼前……的桌面上!
呼!
又是……虚惊一场。
窗外,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
阿宝轻手轻脚地转身掩上房门,终于,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