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冰冷,同样的孤寂,同样的苦楚,为何,两人的眼神中透出的神情竟是如此的相似……
风中滑过一声的叹息,花落为谁哀,花寂为谁诉,花香为谁留……
“我听闻,云府的离奇失火与二十年前,云将军出征出云族有关。”云致秋低眸,看着那一地的落花,心有戚戚焉。
“你相信云将军是那种弃自己的部下不顾,苟且偷生,血腥屠杀之人?”玉飞狐也将目光投向她所看的方向。
这句试探的话一出,云致秋的目光一顿,心中冷笑,好个狡猾的玉飞狐,你依旧不相信我!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是与非,谁能说的清,是与不是,都不是最重要的,我所关心的是致秋的安危,她究竟在哪里?”
父亲是何种人,她比谁都来得清楚,她要做的是找到二十年前的真相,然后还父亲一个清白!
目前她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尸体究竟被人弄到了哪里去,也许,父亲也会在那里!
“玉公子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无非就是想得知他们的下落,而我在那里留下一些记号,一些只有致秋和我才识得的记号,只要她见到了便会与我联系,要是致秋平安无事,我敢保证,能够找到他们的人,这天下,除了我,没有别人!”说到这里,云致秋顿了一下,转眸看着玉飞狐,眼里含笑,“如何,玉公子觉得我的这个条件值不值得与公子做这笔交易?”半真半假的话最能迷惑人。
果然,玉飞狐在听完她的话后,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嘴角扯了扯,又再度舒展。
他动心了!
云致秋眼角瞥见他那一瞬的变化,便了然于胸。
她这回敢肯定玉飞狐的确是想找到爹和自己,却没能找到,因而她的手里才有能与他谈判的筹码,虽不知他为何要找到自己,但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抓住了这一点,才有资本和他谈条件,才敢与虎谋皮。
在大火的那晚玉飞狐就在云府附近,因此他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云致秋并不打算瞒他,只是她也没打算和盘托出,另外她是在云府里做了标记,不过那是留给师父的。
玉飞狐生性多疑,真话他会留下三分,假话他会说出七分,因此说一半,留一半,半真半假,唯有这样,才能在半信半疑中将他骗过去。
“好!”许久,她才从玉飞狐的嘴里听到这句。
听到他的这句话,云致秋心中的一块大石终是落了地。
“好!樊琅天在你身上种下的蛊毒我会帮你解了,而我在你身上下的蛊毒,我会定时派人给你解药!”
“你派什么人来,我又如何与她联系?”
“她会主动去找你,你只需好好帮我找寻云府的人便可,其他的事我会帮你摆平!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好,只是我做事有自己的方式和方法,我希望公子的人只是来送药而已。”云致秋当然知道他派人来不仅仅是送药这么简单,但她必须把话说在前头,“若是她干涉我行事,即使是公子的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云致秋要他知道,自己只是与他合作,而不是就此要受制于他。
“这是自然,只要你没骗我,她自然不会擅自干涉你。”
云致秋扬起头,嘴角勾起,“祝我们合作愉快!”
那一刻,流溢的光彩在她的眼底流转开来,那般的明亮如珍珠般耀出夺目的光彩。
她眼里的笑意如璀璨的星光,闪着细细碎碎的金光,从笑弯的眉眼飘逸出,耀了阳光的炫目,竟如碎金般熠熠夺目,那一瞬,发自她内心的笑,竟是那般的迷邃心眼。
他微微愣神,看着她释怀的笑,那一刻,他的心突突地连跳了两下。
意识到自己的片刻愣神,在回过神时,又看到她眼底的那一抹得意,玉飞狐感到莫名的烦躁,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从树下走出,朝云致秋走去,琉璃眸里流转着光华,定定地看着她,“要不是我亲自验证过,我也以为你不是樊致夏!你和她是如此的……相像……”一种感叹的意味在话语里淡淡地漾开。
“她?”一阵错愕,云致秋心底惊讶,这个男人,他说的‘她’是谁?!
玉飞狐收回目光,淡淡地笑着,“那么我们就此别过,我静候睿王妃的佳音!希望王妃别让我失望!”
“告辞!”云致秋也不打算再和他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那晚祁王殿下也在云府,也许他会知道的更多些。”玉飞狐似有意,似无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致秋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后面。
桦林深处,一片酴醾纷飞,花香四溢,哪里还有那抹俊魅的身姿,唯有那道清越的声音如丝,飘飘荡荡在空中。
良久,她低头轻笑,要不是自己与他处于这般尴尬的立场,他也许会是那个最了解自己的人。
可惜,云致秋轻叹了一声,终是化作风中的一声叹息,随风而去。
不知不觉间,她竟走到了一处桃花林。
“这里是?”云致秋被眼前的景色所迷惑,脚步不知不觉朝桃花深处迈进。
是谁在皇宫中种下这么大片的桃花林?而这片桃林又是为谁而种?
迷醉人眼的桃花,灼灼其华,越往深处,云致秋越是觉得犹如仙境,四周的景色那般的明艳,却又那般的不真实,似梦还真的景色迷炫了她的双眼,竟让她流连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迷失在桃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