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竹上,夜天凌抓住了一只青色的虫子,通体晶莹,放在月色下,偶尔还能看到在通透的体内有流光掠过。
“就是你这只小东西电了老子!”夜天凌刚想捏死它,一道冷光从屋里飞射出来,直接打在了他的手背上,夜天凌手一颤,虫子便掉落,跐溜一声,钻进了青竹里。
“这是什么鬼东西!”夜天凌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是谁,有本事就出来和小爷我一战,躲躲藏藏的多么意思!”
“呵呵,小伙子,年纪轻轻别那么急躁,先进来喝杯茶吧!”门咯吱一声打开了,眼前的青竹就像是长了脚般,自动分列两旁,像是欢迎他的到来。
夜天凌皱了皱眉头,撇了撇嘴,走了进去。
这里的一切就像是有了生命般,自动地为他大开方便之门,夜天凌走到了屋里,却看到两个人在对弈。
一位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位是独臂的中年男子。
老人神色平和,看上去只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但是那眉宇间却早就一片花白,一身的青衣愈发让他显得清瘦矍然,只是眼底那偶尔闪过的精芒却让人不敢小觑。
另一位则显得威仪许多,浓眉大眼,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眉宽者,心胸必定宽广,眼不怒自威,给人一种威震八方的感觉。
若是说前者是为军师,那么后者一定是位将军。
“喂,你们叫小爷我进来,干嘛不说话!”当然这些对于夜天凌来说,丝毫没有影响,他就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呵呵,请你喝茶!”说着一杯茶从桌面上飞起,朝夜天凌飞来,夜天凌伸手接住茶盅,却感觉一股强筋的内力从掌中传来,他慌忙暗中用力,后脚在地上滑出了四步,才停住,手中的茶水漾出了少许。
“请吧!”白发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对他说的,眼却在看着棋盘。
夜天凌低头喝了一口,将茶盅又猛地用掌力朝前推去,茶盅却在即将靠近白发男子的侧脸时,却突然停住,然后他伸出一只手,茶盅就轻巧地落在了他的掌间。
“小兄弟倒是好大的脾气,怎么,这杯茶不合你的口味?”男子清冷的声音淡淡地传出,另一只手执起一子,迅速地落下,“困!”
“哈哈!”对面的中年男子却哈哈大笑起来,“好,哎我又输了!”
“呵呵,人生如棋局,不必太在意输赢!”白发男子淡淡一笑道,“我们也该去看看那丫头了,不然,我怕她一发火,会把我这里给砸了个稀巴烂!”
“也是,我也好久没见到秋儿了!”断臂男子点了点头。
“喂,你们当老子是聋子啊!”夜天凌最恨别人无视他,怒火冲天,直接冲到他们的跟前,刚想开口,却发现,四周的景色在瞬间一转,从青青竹屋转变成了一处空旷之地。
再转过头,却看到在空地的中央,站着两个人,一位白衣飘飘,一位青衣斐然,定眼看去,居然是云致秋。
“女人!”他想也不想便开口喊了出来。
原本还在卯足精力和月璃对抗,却闻得耳边传来夜天凌的喊声,她循声看去,一时分神,却中了月璃的一掌,身子后退了几步,嘴角扯出一抹血丝。
“致秋!”三声响起,白发男子拧起眉头,朝云致秋飞身而去,却被一道更为快速的身影捷足先登。
“致秋!”沐仇云扶住她,神情担忧。
“我没事!”云致秋惊讶于眼前的这几个人,并没有多少心思放在伤势上,她推开沐仇云的手,看向他是身后,双眼惊喜地瞪大,“师傅,爹!”
沐仇云身子一震,手颤抖了起来,云致秋唤得那一声‘爹’却也正敲进了他的心坎里,他的爹,他从未见过,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离开了自己,这二十年来,他只是看到娘亲屋里的画像,看着爹的画像,他曾无数次想过父子重逢时的情形,可是如今,爹就近在咫尺,而他却像是隔了天涯!
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沐仇云的嘴角扯起一抹苦笑,他的爹是否知道还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的存在呢?
应该,忘记了吧……
云致秋的心思都被眼前的两人吸引住,她没看到沐仇云眼底的挣扎,推开沐仇云,朝他们走去,越过夜天凌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夜天凌顿时感到一阵的空虚,“妈的,老子这是怎么了!真不像老子!”
云致秋走到白发男子和独臂男子的面前,眼里却已经是一片的氤氲,久久才说道,“爹,师傅……”
这两张熟悉的面容再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她的心里却是无限的感慨,似乎经历到了许久的风波,终于找到了宁静的港口,心情却是澎湃,难以平复。
师傅为何一头白发,连眉毛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还有,爹,他似乎瘦了,也清减了许多,精神矍铄,只是在眉宇间依旧有淡淡的惆怅。
“致秋,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为师吧!”元石贞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朝月璃走去。
元石贞神色平静,但眼底却早就翻涌起暗色的浪涛,他走到月璃的跟前,看着他,“好久不见了,族长大人!”
“什么!”云致秋惊诧地看着他,“师傅,你叫他什么!”
“他是出云族的族长,月璃!”云秦天轻叹一声,“出云族一战,灭了我二十五大军的人!”往日的一切又再度浮现在眼前,他的双眼迷蒙一片,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叱咤沙场,金戈铁马的嘶鸣声,凄厉无助的喊叫声,每天每夜都在折磨着他,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