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十九岁的月恒继位。月斯、北野和亲,月恒王迎娶北野若溪长公主,若溪公主才高八斗、勇谋兼备,婚后对月斯更是贡献卓越,在朝夕相处中月恒对若溪公主爱意萌生,故而宠爱有加。第二年,若溪公主喜得麟儿,月恒大赦天下,册封若溪公主为惠妃,小皇子为永德王,对于初生王子就封王的做法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由此可见月恒对永德王的宠爱程度。
又过十年,若溪身体每况愈下,不久之后便香消玉殒,月恒伤心不已,在若溪下葬之后,月恒对永德王更是万般宠爱集于一身。可是永德王翩翩天生心性淡泊,只喜欢闲云野鹤,对王室的权谋极为反感。这让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的月恒很是头疼,可是偏生他怎样的威逼利用都无法动其分毫。就如当下,六大帝国早就开始蠢蠢欲动。早在他即位之前就都开始积聚兵力,准备并吞其他国家,这两年更是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看样子战争马上就要打响了,可是这个他最宠爱的儿子……“哎……月恒只能无奈的叹气。”
“父王!您非要尹矢如此做吗?”突来的声音打断了月恒的深思。
月恒看着立于殿内的月尹矢,他永远是那么的淡然无争,都不知他到底像了谁,好似从未生活在王室的尔虞我诈中。可是几个儿子中,他只想把王位交付给这个他最宠爱的儿子。月恒心中的不忍、愧疚来回的交织着,可还是狠下心道:“尹矢,你应该了解为父的心思,为父只是想让你习惯权谋,就算你怪我,我也会这么做。”
尹矢只是目光平淡的尹看着上位上他叫做‘父王’的人,这二十年来父王一直把他放在心尖上宠爱着,这他都明白,可是他从来无心权谋,各国的野心他是知道的,这次的事情是自己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思及此尹矢对月恒道:“父王,我答应你,可这也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说完,尹矢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
三天后,月斯的使团前往北野,月斯王下旨在全国招贤纳士,其他几国也开始广招人才,纷纷派使团前往友国进行洽谈。人们已经预感到了局势的转变,看来战争马上要来临了。
可是如今,令月斯举国震惊的是他们的王上陛下竟然要册封一个尼姑为为后,近一个月来不断有大臣向月恒谏言,希望月恒收回成命,但结果却是王上下旨,凡再有提及此事者杀无赦,当然也有刚直不阿的大臣以身试法,最终皆落得惨淡收场,于是一时之间再无人敢在王殿之上谈及此事。
语嫣殿中,偌大的宫殿显得异常空荡,一女子一身僧服迎风而立,素淡的僧服也难掩其艳丽无双,只见她玉手纤纤抚摸着窗台上兰花的叶子,冷若冰霜的脸上若有所思。
月恒站在门口看着那孤单苍凉的背影,轻微的咳嗽打破了整个宫殿的宁静,只见那女子的背影微微一怔却并未转身。沉默片刻,月恒道:“语嫣在想什么?”
天凤转过身来冷然的和月恒对视着,“呵呵……”廖语嫣讽刺一笑对月恒道:“陛下就算不知礼,不愿尊称贫尼的法号,也应该唤一声姨娘吧?”月恒无奈摇头道:“语嫣,你一定要激怒我才甘心么?不久你会是我的王后。”
语嫣突然大笑道:“哈哈……王后,多么讽刺的称呼,月恒我告诉你,我是你的姨娘,你这样做是有违人伦的,难道你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月恒脸色黑沉的看着眼前疯狂大笑的女子,眼中燃着愤怒的火苗,沉吟道:“是吗?那又如何,我月恒做事岂会怕天下人的口舌,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
“是,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恨不得你马上死!我永远记得是你杀害了我的孩子,他再也无法回来了”廖语嫣的语气从愤怒急转为悲伤,眼泪便顺着眼角滴滴滑落,月恒见廖语嫣神色激动,知道再这样逼她也不会有结果,只能适得其反,增添她对他的恨。月恒无言的转身拂袖而去,交待殿外候着的侍女好生照顾。
御书房内,小利子见月恒面色不善,知道他近来心情不大好,肯定是为了那个人,暗暗叹息,王上虽然身边王妃众多,但是对那个人依旧是痴情不改,这些年来自从若溪娘娘走了之后,王宫的那些妃子就再也没有被招寝过。外人只道陛下整日的励精图治,他却知道陛下是为了语嫣殿内的那个人。于是道:“王上,小利子听说语嫣公主最近胃口不错。”
月恒放下手中的书道:“哦?”小利子看到月恒面色好转立刻道:“是啊,听说最近御厨准备的都是语嫣公主最喜欢的北野斋菜,怕是语嫣公主思念故国,若是能多接触些家乡的事物公主应该会更高兴呢。”
月恒点头微笑道:“听说语嫣在在北野的王府中最钟爱一处叫‘梦园’的地方,小利子你去组织工匠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园子吧。”小利子见到月恒脸上久违的笑意也跟着高兴,连连点头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空无一人的御书房只剩下月恒一人,脸上划过一丝苦笑,月恒低喃出声,好像是在问自己,也好似在说给那人听:“语嫣,我知道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可是你依然爱着我不是吗?要不是你身体孱弱无法承受生产之痛,我又怎会狠心的拿掉自己的骨肉?我只是太怕失去你,我已经失去了若溪,我再也不能承受再失去你的痛了,你到底要让我拿你怎么办?”月恒痛苦的揉着疼痛的眉心,心中更是苦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