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刺眼的红色,红色的衣袍,红色的血,多么的美丽,多么的妖娆……
眼前越来越模糊,凭着最后的一点力气,他的目光望着不远处还在躲避着长剑木然的凤斯雨,心中深深的一痛,还是看不开,舍不得。
不过他解脱了,可是他舍不得抱着他,苦的稀里哗啦的小女人,舍不得把他气的半死的小女人,舍不得看不到她笨笨又狗腿的讨好模样,舍不得……
没了力气,他邪魅的双眼缓缓的闭上,不舍的看她最后一眼,他累了,他的心累了,需要好的睡一觉……
“色胚,色胚,你醒醒啊!色胚……”看着他闭上眼睛,落落执着的喊着,摇动着他的身体。
远处木然的凤斯雨听到落落的喊声,终于回神,慌乱代替了木然,伸出手肘打晕还在挥着剑的太后,深深的凝望着,最后一眼,然后,他迅速跃身,“落落,快去传御医,快去……”
“御医,快来人,御医……”喃喃的念着,落落飞快抹掉脸上的泪,放下怀中的凤斯雪,仓皇的站起身,赤着小脚,跑了出去。
没有了人,如往常的宁静,恢复了夜色的本身,皇埔轩清澈见底的眸光看着落落消失不见,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紧,然后,他转身,看着躺在地上的太后,抬步走了过去。
抱起地上的太后,清澈的眸光印着浓浓的不舍,苦涩,他该走了,这次,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他明白他们已经给他留下了余地,他们没有派官兵和侍卫来缉捕他们……
月色下又恢复了平静祥和,只有地面上红色的血迹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宫殿里此时灯火照耀,紧张和凝重的气氛笼罩着整座宫殿,等候在外的落落,焦急的走来走去,停不下来片刻。
大臣们一个个都惶恐着脸色,半晌,终于有一位大臣上前看着冰冷的凤斯雨,“雨王爷,那刺客之人,为何不发动御林军去追捕……”
“皇兄生命堪忧,剩下的皇兄醒了,最会有定夺。”冷冷的语气,让那位上前的忠谏的大臣一抖,退了回去,更加沉重的气氛再次笼罩下来,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无比。
“雨,色胚,他不会有事对不对?”像一个迷了路的孩童,落落争着圆圆的眼睛忍着泪水,可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滑落,看着凤斯雨,她的心好慌好慌。
“对,皇兄不会有事。”轻如春风的嗓音,凤斯雨温柔的看着落落,语调轻轻的,只有他知道,这样的语调同时也在安慰他自己。
“他偷懒,对不对?”眼睛闪着光亮,落落突然摇着凤斯雨的手臂,“雨,你去把他叫醒好不好,叫他不要睡了,让他起来好不好?”
“落落……”有些担忧的看着这样的落落,他伸手点在她的睡穴,接住她软绵绵倒下来的身体,“你该休息了,落落。”
抱着怀中绵软的身体,凤斯雨轻轻的把她放在床榻之上,柔软的指腹擦过她小脸上还未干涸的泪滴,“落落,只要你乖乖的睡一觉,皇兄就会醒过来,所以你要乖乖的听话。”
眼睛略过她白嫩手心处红肿的伤口,他的黑眸流转着愧疚的神色,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原谅我,落落。”
说完,他弯起半伏的身子,放下两旁的薄纱,起身。
明亮的烛火下,凤斯雨清冷的目光望着同样清冷的月光,忆起皇兄同他说的话,‘你会后悔的’他后悔了吗?他也不知道,只是他感觉到心里好像有一个地方渐渐的死去,渐渐的被磨灭,渐渐的消失。
那么明亮的一剑,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刺进了皇兄的胸膛,要是他没有躲闪,剑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的刺进他的胸疼?
“雨王爷,王上失血过多……”御医恭敬的弯着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冰冷的目光吓得咽了回去。
凤斯雨看着御医,表情越来越冰冷,连出口的话语也如冬天刺骨的寒风,“不用向我禀告。”
“.是。”颤抖着双腿,御医白花花的胡子抖动着,转身,正准备离去,身后的凤斯雨目光望着清冷的月光,话却是对着老御医说,“如若治不好皇兄,你们也没有必要活着。”
“……”
这下连话也说不出来。老御医的腿抖动的更加厉害,软着腿,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也来不及擦,拖着腿,又走进大殿,妈呀,雨王爷也这么可怕!
月色越来越深沉,凤斯雨伏在窗前,闭上了双眸。
晨曦升起,透过薄纱,照在床榻之上,落在落落白净的小脸上,投下柔美的光芒。
有些刺眼的光芒终让她紧闭的双眼睁开,眨了眨惺忪的双眼,想起被剑此中满身鲜血的凤斯雪,一个翻身,她就光着脚,冲出了宫殿。
“娘娘,娘娘……”端着水盘的宫女见状,赶紧放下了水盘,拿起床榻下的靴子,就追了上去,“娘娘,鞋,娘娘……”
她跑的越来越快,将宫女的喊声甩的远远的,刚跨进大殿,凤斯雨的身影便出现了。
“落落,你的鞋……?”
“色胚醒了没?”落落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些什么,只是焦急的望着房间内来来去去的身影。
凤斯雨抓住她的手臂,制止住她往前走的步伐,目光望着她蜷缩在一起的小脚,“先把鞋穿上。”
“不要,我要在这里等色胚醒来。”甩开他的手臂,落落坐在一旁,目光紧紧的随着房间内的身影,一眨也不眨。
凤斯雨见状也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