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略过正想唤她的小婵,奔进了房中,把门用力的关上,拴上门栓,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胸口,努力的想把气给喘匀了,努力的想抚平心底的不安。
小婵大力的拍打着门:“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方才的神色很慌张,那是她从未见过的。
“我没事儿,你下去吧,我累了,要睡下了,晚膳就不用叫我了。”她现在心绪乱的很,实在是不想面对墨子问。
声音仍然带着细微的颤抖,连她自己都已经感觉到了,幸好是神经有些大条的小婵,并没有追问下去便退下了。
每一天,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能够看看她好不好,可今天,他却没有等到她现身,来到梅苑,房门紧闭。
推了推门,才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他进不去,抬起手又放下,始终没有拍击面前这扇门。
恰巧小婵从偏房里走了出来,一见是墨子问,哪儿还有什么好眼色啊,恨不得把他给凌迟处死了,可惜她没有这个能耐,绕过他,假装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根柱子。
墨子问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竟然被一个丫鬟忽视了,可墨子问没有去计较,他很明白小婵是在为绯羽鸣不平。
尴尬的轻咳了几声:“你家小姐呢?”
虽然如实回答了,口吻却很生硬:“在房里歇着呢,小姐说她累了,就不用膳了,不许任何人打扰,王爷请回吧。”当然最后一句是她加上去的,实在是不想让他去打扰小姐的清静。
她无法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样对姑爷恭敬,她的主子就只有小姐,谁对小姐不好,那就是她的敌人,她自然不会给敌人好脸色看了。
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许久,他面无表情的走出梅苑。
人走了,确定没有人会打扰到小姐的清静后,小婵也就回房了,可是她并没有注意到一道身影在她走进房间后出现在梅苑,那道身影不是别人,就是去而复返的墨子问。
站了许久,直到他听见……
“不,不要。”
破门而入,那么大的动静似乎没有惊醒睡梦中的人儿,可他看见的情景却狠狠的揪住了他的心,满脸泪痕的她显得楚楚可怜,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在他的印象中,绯羽永远是那么倔强,不会把自己的柔弱展现在他人面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噩梦在纠缠着她?
指腹轻轻地拂过她细致的脸颊,抹去那自眼角滑落的泪滴,心继续的疼着。
“风择,对不起……对不起。”
风择是谁?从妻子的口中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心头泛起酸意,难道……
不,不会的,她不会爱其他男人的,她是属于他的,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粗野却又不失温柔的吻着她,一瞬间梦呓连连的她安静了下来。
想要她,这几个月来,没有再碰过她,多少次,他站在门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多少次,他想推门而入,却又退却了,而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自她口中溢出,他疯狂了,疯狂的想她,而他也确实那样做了,而她在迷糊的意识下与他一夜缠棉。
清晨,当第一缕曙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时,她猛的睁开眼睛,而拥她入怀的正是她欲舍下的夫君墨子问,惊愕下她将他一脚踹下床,大声的惊呼:“你怎么会在这儿?”
睡的正香,就被踹到了地上,他却一点儿都不生气,自从和她冷战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而昨夜,他要着她,抱着她,揽着她,这一夜,他睡的香甜。
淡笑着爬上床,再度揽她入怀:“你做噩梦了。”
噩梦……对,她想起来了,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那那过去的种种,她以为一切都随着穿越而结束了,可以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了,可当那个人再度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噩梦随之而来,真的能避免有所交集吗,她没有自信。
她梦见了,那日,他一次次的与她纠缠,冰冷的大理石就好似她的心一般的冰冷,她想要哭,她也真的哭了,那是她一生中难以磨灭的伤痛,一辈子的痛,她在意的并不是失去的清白,而是那个男人不经她同意便肆意掠夺强占她的身子。
多年的杀戮,双手早就染满了鲜血,她从不在乎,在她手上断了性命的,很多狠多,她从没有生出一丝愧疚,可对风择,她愧疚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死在她手中,更因为他爱她,即使他是兵她是贼,正邪势不两立,而他却选择爱她,杀他非她所愿,而他就因为爱她,才招致杀身之祸,这也就是她愧疚的原因,如果他不爱她该有多好,那样,他还好好的活着。
当自己所爱的人亲手把匕首刺进自己的胸膛,那是多么痛心的事儿啊。
这她本以为已经忘了了,可现在才真正明白,她不是忘记了,而是把这份恐惧,这份愧疚埋在心底而已。
她在想什么,他从来就没弄明白过,她就像是一本让人难看懂的书,却又让人想要去琢磨,去看懂,欲罢不能。
“羽儿,我们别闹了,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为何非要让我们两人都不好过呢?”语带乞求,他受不了这样的冷战,他们明明就是夫妻啊,为何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
闹?这就是他对他们之间问题的定位吗?心被什么给堵住了,她真的很难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看明白她,她并不是闹,而是一种放弃,因为失望,所以放弃。
看了墨子忻对感情的果断,她羡慕且嫉妒,她也想得到那样的感情,如果有那么一个男人为了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就算那个男人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都会以真心回报,只是显然墨子问不是那样的男子,所以他们之间的结局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