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会犹豫一下,可没想到他会毫不迟疑的答应:“好,这三个承诺是我欠你的。”
这些日子,他会在想,当初的赐婚是对还是错,她不幸福,他知道的,子问是怎么对她的,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从来都不会知道,他有偷偷去梅苑看她,看见她蹙眉的样子,他多希望可以现身亲自抚平皱起的眉头,可他没有勇气,怕她用怨恨的眼神看他,因为是他的赐婚让她变得不幸。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到时候可别给我耍赖哦。”
“君子一言九鼎。”
她是离的那么近,那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那唇瓣娇艳欲滴,那紫眸魅惑勾魂,她就是那么的让他心动,可是他不能,因为她是子问的正妃。
在正午之后,绯羽开始施针,经过两个时辰,墨子慊体内的余毒清除了。
刚解完毒的墨子慊有些虚脱,有气无力的说到:“谢谢。”虚弱的半晌只能挤出两个字来。
“不用谢我,真的,我救你是有条件的,你的毒也清了,接下来就好好调养自己的身子就可以了,我想各宫的娘娘一定能做得很好的,就不需要我再进宫了。”是该回奉安城了,住上几个月,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让时间过得快一点吧。
墨子慊眼底有一丝不舍,想把她留下,即使是多看她几眼,可他虚脱的无法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退出寝宫。
皇帝病体康复,而最大的功臣就是逍遥王妃了,其医术高明就连御医都甘拜下风,不知为何这已经变成了她新的传奇,上门求诊的百姓不计其数,而她的回答就是不救。
张婉一脸的痛心:“王妃姐姐,你的医术了得,怎么不用在济世救人上呢,而且那些只是可怜的百姓,你怎么就烧了怜悯之心呢。”
怜悯之心?她的怜悯之心早就在当年成为杀手时就已经丢掉了。
眼一沉:“我是有医术没错,可并不代表我就必须救人,我又不是大夫,没有医者之心,救与不救都是我的事情,和你们无关,而且他们的这些病也只是小毛小病,一般的大夫都能看好,为何非要找我来治?
如果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来找上门来救治,如果才一个小擦伤就来找我包扎,那还有安静日子过吗?只要破一例,那么带来的就是永无止尽的麻烦,而且世上真有纯善的人吗?我比较相信人性本恶。”她不虚伪,从来不说自己善良,她承认自己很冷血,她是个坏女人。
“王妃姐姐,你也太狠心了吧。”在一旁站了很久,抓住机会,就上来补一枪。
从来没有看懂过她,他不懂明明就出手救了皇兄,为何不愿为百姓治病,难道有分富贵贫穷。还是说皇兄是特别的?
“我不会虚伪的说我很善良,我不是什么神医,在我的心里,这个世上最有资格称为神医的也就只有一人了。”论医术她比不上师父,那时候他虽然倾尽一切的教她,可是她却时常想要偷懒,本以为用不着的,是啊,她根本没想到会有出百草谷的一天。
“你说的是谁?”
淡淡一笑:“不救神医。”
“你是说那个传说中,医术能起死回生,却又从不救人的神医云栩?”听说云栩常年隐居在百草谷,除非他主动医治,否则无论怎么求,甚至以死相逼,一概不救。
等等,百草谷,瞪大了眸子:“他就是你的师父对不对?”
微微颔首:“是,他就是我师父。”
对啊,他怎么没有联想到呢,那时她和皇兄的对话,他还记得,提到什么百草谷,再加上如此高超医术,他就该联想到了,他们之间有关联。
张婉状似脱口而出:“难怪王妃姐姐会如此心狠,原来是有那么心狠的师父啊。”
绯羽面色瞬间铁青,眼底少过一抹杀气:“张婉,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怎么说我都不要紧,我不在乎,可不许你这样说师父,他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心狠,至少是他救活了我。”绯羽并不认为谁救谁是应该的,其实她也属于见死不救的人,有多少次她面对他人的求救只是漠视而过,师父是清冷的人,他对别人都可以不救,可却惟独对她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她活了下来,即使在感情上他伤了她,可她却恨不了他。
她身上所散发的杀气震慑住了墨子问,原来她也是有脾气的,从来都是淡然的她竟然为另一个男人而发怒。
这是第一次,对他们的冷言冷语有反应,很多次他的刁难,让步的总是她,而且这次反应是那么的大,可为的是另一个男人,据他所知云栩三十出头,正是壮年之时,而那一日,她从睡梦中惊醒喊的也是她的师父,已经发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了,那种感情真的只是师徒之情吗?现在知道她的师父是个三十出头的壮年男子,心底越来越不安起来。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想救的人不用任何人说我都会救,不想救的人谁也逼不了我,我很累了,先退下了。”没有请示,而是直接转身离去。
“王爷你看,王妃姐姐她太目中无人了……”
张婉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墨子问的低吼声制止了:“够了,婉儿你退下吧,本王需要静一静。”
“可……门外的人怎么办。”现在门外已经挤满了上门求医的人,赶都赶不走。
“不理他们,等久了,自然会散的。”墨子问此刻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他在意的是和绯羽之间那若有似无的交集,他们明明就是夫妻,却又无法更接近,她似乎故意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把那明明就要交集的线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