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十五年前刘氏一案已过许久,当年与刘氏有关之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被贬的被贬,难道连一个无关的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也要受到惩处?,那是不是与刘氏最为相关的皇室之人也要牵连?”辰奕雷说话间声音温和,却带着逼人的气势,“敢问皇兄、左相,对此有何说法?还是某人为了掩盖罪行,想故伎重演?”
辰奕阳与裴华年听见,皆是眼一凛,眉一皱,脸绷得紧紧,但奈何是敢怒不敢言,他们没想到,今天这事,辰奕雷竟会如此和他们作对,心里暗暗隐着怒气。
“启禀父皇,臣等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为了皇室的威严着想,还望父皇明鉴!”辰奕阳单脚曲膝跪在殿中央虽是这样,但是态度还是不卑不亢,甚是有理。
“也罢也罢!”皇帝摆摆手,示意辰奕阳起身,“今日之事朕想诸位爱卿是有误会了,既然结果一定,大家也就不要为了外人伤和气了,明天就是风儿与左相家的三小姐成婚的好日子,我们应该想着些好事!”皇帝一语带过,巧妙地打断了几人的争执。
“是,臣遵旨!”众臣叩拜,一场金銮殿上的纷争暂时休战。
御书房中,皇帝疲惫地倚在龙椅上,重重地叹了叹气。与刚刚在金銮殿上的威严傲视天下之人有着天壤之别。
“皇上,先喝杯参茶定定神吧!”一位四十左右的太监端着参茶上前,脸上带着担忧。
“小李子,你说他们是不是等不及了?”皇帝闭上眼,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语气缓和,却充满郁结。
一想到今天朝堂上的事情,皇帝就头疼不已,他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无力,或许他真的不是当皇帝的料,要是自己的二弟还在,事情会不会不一样了?
“主子的事老奴不敢妄加猜度,主子只想皇上龙体安康!”小李子弯腰,惶恐地道。
伺候皇帝一辈子,他自然是知道皇帝的无奈,但是作为奴才的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这老奴,只在朕面前,还如此谦恭,难道朕真是连找个说说话的人也没有么?”皇帝一脸悲悯,人上人又如何?不也是一无所有?
“皇上这不是在折杀奴才么?”小李子更是惊惧,连忙跪倒。
“算了算了,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皇帝挥挥手,无奈地说。
“那奴才先告退了。”小李子看着皇帝仿佛一瞬间苍老了的脸孔,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最终是忍了下去,什么也没说,悄然无声地退下。
“绯儿,你说朕该如何做?”
转眼间,裴多多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已有三天了,虽然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让人那么地无能为力。
而来到这里给裴多多第一个认知就是,人命的卑微和强权主义,这里的人都是麻木的,相对于现代人的冷漠无情,这里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现代也会有不平等的事,但是起码也不会因为那个有钱就可以当街强抢,也不会因为对方是国家的领导人,就可以随随便便就那人家正常的女儿嫁给自己神志不清的儿子。
还有蓝儿,蓝儿的事令裴多多突然明白到,在这里自己的任性,随时都会害到别人,要是自己没有擅自出府,那她就不会遇见青玉,也不会帮她,那蓝儿还有那一众家丁也会没事,救了青玉,却连累了那么多人,正如那些英勇救助落水儿童的青年一样,救了小孩,却牺牲了自己,现在的裴多多都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
而明天自己就要嫁给那个自己连认识也不认识的吃饭睡觉要人家哄,白天还要扑蝶的乐王,而她也要这样过完一生?她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是有了之前几件事之后,裴多多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虽然那些人与自己无亲无故,但是她就是这样重义气讲感情的人,她无法做到自己一个人独善其身,而要一堆人因为她而无辜受害。
站在流水榭的鱼池边,裴多多看着自由自在的小金鱼,心里不禁唏嘘,连一条小小的金鱼都活得比自己好,那她是不是太失败了?
抬头四顾了一下,这个流水榭不算华丽,但是却有着一番风味,亭台楼阁交替着,假山栩栩如生,流水清澈见底,房屋有江南的建筑风格,有着淡淡的秀气。
她现在所住的流水榭据说是在东苑,离落花苑很近,而落花苑正是裴华年居住的地方,蓝儿告诉裴多多,其他夫人那些觊觎着这个位置很久了,但是就是不明白裴华年就是让裴多多一直住在这里,而不是那些他宠爱的夫人儿女。
对此,裴多多也不做深究,反正明天过后,自己也就不属他管了。
裴多多不知道这是什么时代,但是隐约从这里的环境建筑可以看出应该是属于唐代之后,元代之前的之间的。这里的屋顶是用朱红色的琉璃瓦,前院的正厅房梁之上还有着飞檐,中间是层层斗拱重叠着,所以不由得又要感叹一下,裴华年这个左相真的是相当的了不起。
在现代的时候,之前去旅游,只有在古代皇宫之类的地方才有飞檐和斗拱,而这些都是古代皇权的象征,不过这又可能是这里并没有正史上的那些有名的朝代那样等级森严的缘故。
裴多多低着头,看着水中的金鱼出神,神情略有些迷茫,其实这几天那在古宅时候的那句‘你来了’的话一直缠绕着自己,那声音好像是一直在等待着自己似的,只是,裴多多不明白只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