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娘子,我们一言为定。”飒风开心的伸出手掌,与洛蜜击掌为誓。
飒风一走,洛蜜还有些不习惯了,只觉得身边空落落的,有种难以言传的寂寞,她暗笑自己太过敏感了,缠人的小魔头走了,自己应该感到轻松了才对。
转眼已经两个月过去了,洛蜜似乎已经慢慢适应了两个人的生活,白玉娘每天好像也很忙碌,生意上的事情,的确够她忙的,自己每月只管数银子,其他的概不负责。
这天中午刚要出门,黄捕快就来敲门,“洛蜜,快点,城外的下庄出人命了!”
洛蜜急忙拿了刀出门,临走还嘱咐白玉娘一定要栓好门。
洛蜜开了门出去,黄捕快边走边说道:“下庄的里正今早跑来报案,村里一户姓氏的人家全家遭受灭门之灾,就连他们家未满三朝的孩子也被人剁成了碎肉。”
洛蜜一听,赶紧跟着黄捕快来到县衙。
下庄的里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或许是因为操劳过度,肉眼泡非常明显,顶上的头发稀稀疏疏的已经掉了大半。
薛唐命令县尉殷琪带着五名捕快和仵作一起赶往下庄。
里正是赶了牛车来的,殷琪嫌牛车太慢,便和洛蜜等人牵了马出来,众人策马直奔下庄。
下庄因为位于永嘉江的下游而得名,村民主要是靠种田打渔为生,少有读书人。
而惨遭灭门的一家人,是下庄唯一的一位教书先生金言。
村里有十来个孩子跟着他读书,每天巳时初时,到先生家上学。
这天学生们三三两两的来到先生家,敲了半天,不见先生开门,还以为先生没有起床,几个孩子就在门口玩耍,等着开门。
有个孩子等得不耐烦,隔着门缝房里一瞧,吓得大叫出声,先生金言被人五花大绑的摆在厅堂的八仙桌上,头上还插着一根竹枝。
孩子们不知其故,纷纷到门口去看,这一看,顿时吓得孩子们四散奔逃。
邻居听到声音,赶紧过来看个究竟,用门外的木杠撞开门,不由得大惊失色,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找了里正过来。
里正进屋一看,也是骇的双腿发颤,屋内的景象太过残忍了,一家五口,金言被人脱光五花大绑的扔在桌上,被刀砍的稀烂,女人和孩子死在了卧房,若不是因为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眼球,里正根本看不出地上血肉模糊,四分五裂的肉块,就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金言的爹娘在另一间卧房,两人的情形是最好的,只是被人勒死后割了舌头。
里正忙命令村民保护好现场,自己套着牛车赶往县城报案。
众人下了马,殷琪命黄捕快驱走围观的村民,带着仵作进了房子。
殷琪刚跨进厅堂的门槛,便忙着回头吩咐洛蜜,“洛蜜,这里你不宜进来,你先找找被害人的邻居问问情况。”
洛蜜怔了怔,点头退出小院,去找金言的邻居。
洛蜜现在外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金家的小院是茅草房,四间正房,两边各有三间厢房,小院没有院墙,只是用竹竿围成的篱笆墙。
后边就是水塘,左右两边各有一户人家,路对面,是一大片菜地,菜地里种着很多搭架的蔬菜,应该是这几家所有。
洛蜜问了问,左边的房子没有人应门,一打听,才知道只有夫妻俩住着,他们二人每天天不亮就担着担子到城里卖菜,不卖完,是不会回来的。
那只有右边那户人家有人了,还不等洛蜜开口询问,就有人主动站出来对她说:“捕快大人,小民就是金先生的街坊,他们被人杀了的事情,也是小民告诉里正的。”
“这位大哥,贵姓。”
“您抬举小民了,小民王九儿,您就叫小民王九儿就行了。”
“王九儿,金家惨遭灭门,你们相隔不到百步远,难道没有听见动静吗?”
“小民睡觉一向很轻,按理说金家这么大的动静,小民没有理由听不到,可是,小民的确没有听见动静,若不是那些学童喊叫,小民真是不知晓此事。”
洛蜜蹙蹙秀眉,如果王九儿说的是真话,那这件案子就复杂了,杀人者,十有八九,是武林中人。只有武林中人,才能做到杀人于无声无形。
“王九儿,我问你,他们家可有什么仇家?”
“仇家?”王九儿摇摇头,“金先生这人斯文有礼,待人温和,村子里没人说他不好,孩子们上学,有钱就多给点,没钱就少给点,再不行,就拿米粮他也收。这样的大好人,怎么会有仇家。”
围拢过来的村民也十分赞同王九儿的话,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金言的为人。
洛蜜沿着篱笆墙来到后院的水塘,水塘边可能因为洗衣做饭淘米的缘故,杂草已经被拔得干干静静,整整齐齐的摆了四五块大石头,石面光洁闪亮,有很多凹痕,应该是洗衣服时留下的凿痕。
洛蜜仔细查验,既然门是从里面栓上的,那凶手肯定是后面的那扇窗户出去的,前面有人家,不易逃跑,十有八九,凶手是从沿着水塘边逃跑的。
沿着水塘走不多远,就是竹林,这片竹林很大,平日里少有人至,再加上位于村子外边,如果是昨夜杀的人,从竹林可以直接出村,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洛蜜转了一圈,不见有任何线索,只得返回前边。
殷琪已经带着人出了屋子,村里的青壮男子帮忙给这一家人抬到院里,找了白布盖起尸体。